求贤若渴(1/2)
求贤若渴
这话刚说完,只见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小孩冲了出来,神色急切,“爹爹,现在去放纸鸢吗?”
“嗯,收拾好就去。”
“好耶!”贺子安拽着他的手旋转一圈,转身就冲贺云喊道:“小叔,放纸鸢咯!放那个大虫子。”
带着纸鸢,一起去平坦开阔的村口,路上遇到不少小孩,三五成群的跟在贺存他们身后,即便没有钱买纸鸢,大半个村子的小孩依旧看得热闹,越飞越远的纸鸢,高高远远的挂在半空之上。
小孩子之间的消息最为灵通,不一会儿放风筝的人群又增加了不少小朋友,有人牵着根本飞不起来的纸糊的木架子招摇过市,被其他人戳破这个假象后,也不会生气,反而一脸淡定的指着贺家人的纸鸢坦然道:“我自己照着那个做的,只是飞不起来,一样好看的。”
一群小孩调笑后,就凑到贺子安、贺子文身边。
“胖虎你也来放纸鸢?”拽着线的贺子安立马跑到他身边,将手里的长线递了过去。
胖虎擡头看着高空中的彩色大蜈蚣,带着不确定,“给我放吗?”
“嗯嗯。”贺子安将长线塞到他手中,撒腿朝贺云跑去。
只享受将纸鸢放飞到高空中去的贺子安看了一圈大家各式各样的纸鸢,这个摸上一把,那个拽上一拽,像是刚放出家的野马一样,撒欢儿似得到处乱跑。
其他小朋友眼巴巴的看着胖虎手里的大蜈蚣虫,一人轮着放一会儿,抢来抢去的。不一会儿,手持纸鸢的贺子安就成了所有小孩眼里的小团宠,从一开始的那个小孩到大家口中的小安安。
正当大家玩得一头热汗,开怀大笑之际。
远远赶来了一辆马车,听到熟悉的呼喊声,贺子安朝那边招着手,“志远哥哥,我们在这里。”
看到那个小孩子一个劲的伸着脖子朝这边热情招手,无比兴奋,贺存真担心他会踩空掉下马车。
等马车走近了,沈志远立即从上面跳了下来,转身催促着赶车的马夫,“快把吃得拿出来!快!”
接过食盒,沈志远冲他们喊道:“子安弟弟,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快来。”
听到这话,贺子安立即牵着纸跑到沈志远身边,“志远哥,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蹲着的沈志远将食盒打开,第一层是桃花糕、青团,“这个好吃,你快尝尝。”
学着他蹲在食盒前的贺子安早已迫不及待,反手将自己手里的纸鸢线柄丢子地上,眼看着他就要伸手去抓,贺存立即出声制止。
没得手的贺子安砸了砸嘴,揭开了第二层,是一只烧鸡。
“哇!谢谢哥哥,这个一定很好吃,对吧?”眼巴巴看着的贺子安,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心中叹息万分。
走近的贺存看了眼两个转身开始放风筝的小孩,认命的将地上的东西拿起来,正准备将东西放在马车上,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哼哼声。
好奇心驱使,贺存看了眼车夫,“里面还有人?”
一脸懵逼的憨厚车夫挠了挠头发,眼里写满了怎么可能。
听到里面的声音,拿过马鞭的贺存伸手掀开了门帘,入目的是木条筐子里面躺着一个睡眼惺忪的小孩,看到这儿不说车夫快跪下了,贺存也是眉心直跳。
“这是什么情况?”一头雾水的贺存出声。
车夫战战兢兢,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后怕,“好像是府里的小小姐。”
看到小孩环视了一圈,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直觉不妙的贺存皱了皱眉,伸出手递了过去,成功被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抓着他的一根手指。
看到人收了要哭的表情,贺存才微微放下心。
小心翼翼的将人抱了出来,转身就看到和贺修文他们说着悄悄话的沈志远,而大一点的韩则一脸惊悚,贺修文微微蹙着眉,两人一道看向马车这边。
几人回头见到贺存手上多出来的小孩,一道跑了过来。
“这个就是哥哥的妹妹吗?”贺子安垫着脚尖,伸出浑身的劲往上看,“妹妹好小一只哦!只有我的手这么大一点儿。”
刚比划完,怀里的小孩就眨着星星眼,贺子安激动道:“哇!她对我笑了,妹妹好可爱!”
任由他们凑近了看,贺存拽过站在一边听到夸奖满脸喜色,与有荣焉的沈志远,“你自己将人带出来的?”
“嗯,我说我妹妹很可爱,很乖,小小的,他们不信,我就把妹妹带过来了。”
听到这个答案,在场的几人大人没有一个不心惊胆战的,必须给他安排一个完整的童年。
不等他说完,贺存立即转身朝边上的车夫,“你现在快马加鞭赶回去告诉贵夫人,孩子安全无虞。”
车夫立即掉头回去,不等他走远,远远就有马车往这边赶,看出来者‘不善’,贺存扫了圈看热闹的人,抱着人,转身回家。
骑着马追上来的沈温书看到他怀里安然乖巧的小奶娃子,立即送了口气,“谢天谢地!”
不等贺存说话,他转身对身后的侍卫,“将消息送回府。”侍卫掉过马头,消失在眼前。
跳下马车的沈温书逗了逗他怀里的孩子,“幸好没出事。”
“一个奶孩子都看不住,真是出息!”贺存将小孩子递过去。
沈温书背过手,连连后退,“哎哎哎,你抱,我抱,她立马就哭。”
听到他光明正大的嗤笑出声,毫不在意的沈温书,走在他身边时不时逗一下,一双水汪汪葡萄眼的小家伙。
后知后觉发现了自己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默默走在最后的沈志远,极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唯恐自家小叔,回头就把自己揪出来当场扬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已经摆出诚恳的认错态度,会让自己的身心、处境都好过些。
还没顾得上与他说话的沈温书这才抽出空来,目光严肃的看向一蹉一蹉走在末尾、满脸写满忐忑、慌张的小侄子,“一会儿回去,你爹再收拾你。”
听到这话,沈志远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失落下去。
毫不知情的贺子安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沈温书,转身便牵上了沈志远的手,“哥哥别怕。”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沈志远,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软,笑得比哭还难看,“哥哥不怕的。”
气氛并不是很好,一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贺子安也没再说话。
进了贺家,没了外人旁观,气场全开的沈温书,坐在庭院的石凳上,“你自己说错在哪了?”
被问话的沈志远看着那边被贺存抱在怀里的小婴儿,带着自己丝毫没有掩藏的委屈,“我不该带妹妹出来玩。”
说完,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就滚了下来,小孩伸着袖子飞速抹上一把,擡头看到的是一脸满意的沈温书,随即又低下头去,认真道:“我不该去看妹妹,将妹妹带出来,以后我不会一个人带小妹妹出去玩。”
对此结果深表满意的沈温书,微微颔首,丝毫没发现小孩眼底的认真。
贺存将开怀大笑,张着冒白尖尖的牙齿的奶娃娃丢给一边逗她的贺心怡。
转身提过韩则一直拎着的食盒,朝乖乖坐在凳子上偷偷观察的四个小崽崽,说道:“志远带的吃食要冷了,你们要不要快看看志远的心意啊!”
他转身朝沈温书,提议道:“我那天在西域来的商人那里买了不少种子,你这个县令也帮我掌掌眼。”
看着委屈低泣的小侄子,沈温书带着点儿无奈,叹了口气,这件事说大也不大,可也不能往小里说,没有育儿经验的沈温书对自己这个小侄子颇为头疼,错是他犯下的,自己还委屈上了。
朝站着的沈志远挥了挥手,他走到贺存身边,“什么粮食种子?”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两人朝地里走去。
“这件事我家几个孩子也有过错,你怎么不帮我把他们也训斥一顿。”
沈温书白了他一眼,“你舍得?”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还是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是非不分的人?”贺存带着人朝红薯地里走去。
“这话我可没说。”沈温书摊了摊手。
贺存朝他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一看你就没养过小孩。”
“怎么说?”
贺存没解释,反问道:“沈志远他父母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看到他们?”
沈温书沉默了半晌,“我姐难产过世了。”
“抱歉。”
“没事。”沈温书转而说道:“说起来,你还救过她一次。”
“嗯?”
“那次人贩子的事。”
“那贵府的安保真是让人佩服。”
沈温书摸了摸鼻子,非常不好意思,“那是失误。”
“接二连三的失误?”
沈温书被他噎了一下,倒也没生气,“我姐和姐夫感情很好,我姐走后,姐夫一天到晚躲在房间里喝酒,府里的下人看管不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听他这般说,贺存难得的沉默了片刻,在沈温书以为他会伤感时,只听到他慢悠悠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他要是喜欢你姐,就更应该好好抚养两个孩子。”
点到为止的贺存没再说这件事,倒是沈温书自顾自的说着,“话是这么说,可不幸发生时,人们还是难以承受的……”
听他一个人在身后的嘀咕,贺存转而问道:“徐玉树他们什么时候走?”
沈温书眯了眯眼,忽而笑道:“是他们吃太多了,我可以让他们少吃一点,还是说你用完就丢,想把人赶走了?”
“你比我更清楚吧。”贺存朝他笑道:“该出去建功立业的人,可别埋没在岭南了。”
“哪有什么建功立业的人?只有被逼着走上绝路的人。”
不以为然的贺存摇了摇头,站在满地翠绿,已经开始生长的红薯藤地前。
“这就是你说的新粮食?”沈温书蹲下身,巴拉了一下藤草,“这是什么粮食?”
“红薯,等秋收的时候,你再来看。”贺存又带着人朝玉米地里去,“你说的减税,可要说到做到。”
“那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当着这么多人说的,还能反悔了不成?”
贺存点了点头,很是赞同,“你说的有道理,做人就是得讲诚信。”
答应的如此爽快的沈温书哪想得到秋收的时候,这些新粮食产量会如此之高,而他答应的是参与开荒,免除一年的赋税,而新开的荒地更是五年不上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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