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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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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密室内光线昏暗。

从祁丹椹的角度,看不到安昌侯的身影,也看不到进来了几个人,但他能感觉到至少有三个人。

安昌侯站在书架壁的烛光下,将信件拆开。

看完信,他从午宴后未曾舒展的眉宇皱得更紧。

身材消瘦的黑衣中年人道:“怎么了,侯爷,幽州那边的来信有什么问题?”

安昌侯将信点燃,烧成灰,道:“本侯写给幽州齐家旁支的信,被魏信的三子魏霄截获了。他已经知道我们在暗中帮助四皇子,此刻他正快马加鞭赶回京都。若是让世家知道我们是四皇子背后的那只手,我们就自断了后路。”

一句话,让祁丹椹获得不少信息。

原来四皇子背后的人是安昌侯。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安昌侯府乃大琅开国元勋,也是延续了两三百年的士族。

按理说,他应该同世家沆瀣一气,去扶持五皇子上位,那么京都士族就能继续把持政局数十年。

可他没有,他剑走偏锋,暗中襄助有寒门背景的四皇子。

只是瞬间,祁丹椹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安昌侯绝非一般士族勋贵,他是个极有野心的政客。

他能将没落的侯府,发展成京都数一数二的勋爵,绝非是安于现状屈于人后的人。

现今朝堂分三党,皇帝虽说不允许结党营私,但他未曾阻止。

安昌侯也意识到,此时此刻,他不得不站队了。

他虽表面保持中立,不掺和三党之事,但他出身士族。

太子与四皇子都会将他看成京都士族的人,就连魏家与五、六皇子恐怕都这样以为。

但是,他比谁都清楚,五皇子六皇子背后是以魏家为首的三大士族,三大士族之下有新士族与小士族依附。

他就算出再多力,也不会被重用。

而且想出力的士族太多了。

他不是他们唯一可以依傍的那个。

因此,他出的那力也不会被他们看重。

更何况,五皇子虽忠厚,但他只是个傀儡。

他的背后是六皇子、是魏家。

他们绝非善茬,也绝不可能被士族掌控,若是将来他们上位,他们只会凌驾众士族之上,牢牢的将他们这些士族掌控在手里,形成以魏家为首的士族政权。

至于太子。

太子太有主见了。

他虽中庸了点,但他却中和了皇子们身上所有的优点,规避了所有缺点。

他城府不算深,但他知道听取各方意见。他智慧不算高,但他会用人,也知道如何获取人心。

这样的人,大智若愚,不好被拿捏。

且他身后还有宣瑛与卢家这样的智囊,有拥戴正统的朝臣们。

最重要的一点,太子秉性过于铁面无情,他与贤妃坐稳后宫后,对自己外祖家都不曾给过半分权力,还能指望他将权力下放给他们这些士族吗?

剩下的只有四皇子。

他虽在祁丹椹的扶持下,在朝堂有了根基,权势一度直逼太子,但他手里无可用之人。

他的权势是嘉和帝给他的,是靠着嘉和帝的喜欢得来的,但这样的权势在攀枝错节的朝堂上,只是表面风光。

所以,他是他最好的选择。

四皇子缺可用之人,而他缺一个可以掌控的皇子。

四皇子还有一个与废太子同样的优势,那就是他出自寒门。

嘉和帝想要牵制世家,就只能扶持出自寒门的皇子,所以嘉和帝给了四皇子无限的宠爱。

但安昌侯有野心归有野心,他不是个没脑子的。

他虽选择了四皇子,他却对四皇子没什么信心。

太子有民心,是正统。

五皇子识时务,背靠三大士族。

而四皇子呢,他才干平平,什么优势也没有。

唯一的优势是帝王的宠爱,但这种东西,虚无缥缈,谁能保证帝王不会变心呢?

所以,安昌侯只想在背后当个无名推手。

若是他能将四皇子扶持上位,那么他居首功。

若是四皇子落败,他也无甚影响。

没有人知道他帮过四皇子,也没有人知道他曾是四皇子背后那个执棋人。

他还是那个保持中立的一等王侯,是大琅王朝的勋贵士族,他还能保住安昌侯府的权势。

所以他让自己掌控的信任的士族投靠四皇子,自己在背后当推手。

不得不说,安昌侯是天生的政客。

他足够无情冷血,如同狡兔,事先将自己的后路给想好了。

无论四皇子最后有没有上位,对他而言,都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当年钟台逆案发生,他也将自己后路想好了吧。

否则,作为苏泰一手扶持上去的女婿,他怎可全身而退呢?

看来当年的士族剿灭逆党,安昌侯没少出力,否则世家怎可放过他?

祁丹椹快速将安昌侯的想法意图推测出来,一低眉,看到宣瑛双眸湿漉漉的看着他。

湿润的双眸里满是欲望、忍耐、克制。

看宣瑛欲望中带着镇定的目光。

他就知道,宣瑛似乎也推测出安昌侯所想。

所以他尽力的克制自己,听安昌侯的计划。

这是怎样的一份忍耐力?

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他并不清醒,但他却能从只言片语中汲取有用的东西,用他那所剩不多的理智,将事情前后因果推论出来。

不得不说,他似乎天生适合朝堂。

幼年时,祁丹椹被称作神童。

但他想,大概是因为那个时候,宣瑛被关在深宫中,否则这个神童之名可能落不到他的身上。

他比谁都知道他的神童之名从何而来。

他的外祖父苏泰先后辅佐两位太子,是帝师,也是太子太傅。

他出自百年帝师之家,所以家族资源极其丰富。

在祁丹椹幼年时,有文坛泰斗的外祖父教他诗书,有阅历丰富的母亲为他描绘山河,就连安昌侯,他虽冷漠无情,可他写得一手好字,他从不吝啬对家族子弟的教导……

他的启蒙“老师们”都是当世的佼佼者,他交流的都是当世的名流才俊,他看到的都是传承几百年的古籍……

而他自己也非常刻苦,朝经暮史,如此才造就了一个神童。

就连他后来在匪寇窝里全身而退,在波云诡谲的朝堂游刃有余,也是因为他的阅历、苦难的人生造就了他。

可宣瑛完全没有。

他似乎天生就那样聪明。

他对任何事物一学就会,无论身处何种境地,变通有余。

他就像是上天的宠儿,上天看不得他受一点苦,在他最孤苦的时候,派去了先太子与贤妃……

他的聪明才智不需要打磨,他的为人处世不需要经过苦难练就。

他似乎天生就应该高高在上,享受万人瞩目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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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下,安昌侯看向几人中身着书生长衫头戴儒冠身量矮小的男人道:“四皇子那边呢?有何动向?”

矮小男人摸了摸山羊胡,道:“四皇子倒没什么,只是昔日与祁丹椹同僚的两个刑部侍郎,很是欣赏祁丹椹,加之祁丹椹在龚州立了大功,他们认为先前四皇子对祁丹椹出手,自断臂膀,非明智之举。”

安昌侯冷厉出口道:“看不清局势的蠢物。”

祁丹椹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辅佐四皇子,他只不过在初出茅庐时,没有能往上爬的捷径,他将宣环当做他往上爬的跳板。

表面看上去,宣环在他的辅佐下,重新得到嘉和帝的喜欢,被贬为郡王的他,因此重新封为亲王。

实际上呢,他入刑部后,士族寒门,他一一得罪,不仅没有替宣环稳定朝堂根基,反而为他带来许多政敌。

若是真心想辅佐一位皇子,看到皇子犯错会规劝,看到皇子无知会教导,会为皇子谋划将来的出路,而不是只看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会规范自己的言行,避免为主上招来祸端,……

祁丹椹完全不是这样。

他不在乎宣环犯不犯错,也不在乎他是否无知愚笨,是否刚愎自用,是否言行举止不合规范?

更不在乎他将来的路走得顺不顺畅?有多少政敌?皇帝对他的耐心还有多少?

他不仅不在乎主子怎样,他自己也丝毫没有半点自觉。

他当上刑部侍郎后,只顾着同宣瑛较劲,为自己揽功劳,铁面无私的将士族寒门全都得罪。

并且,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位从佃农之身爬上来的刑部侍郎要什么?

他似乎不要权,也不要钱。

最可怕的是,没有人拿捏住他的把柄。

他扶持宣环五年,宣环最后要彻底舍弃他时,只能参奏他滥用私刑,是酷吏。

除此之外,他没有他的任何把柄,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这样无法被拿捏住,又有二心的人,留在身边,迟早是祸端。

半晌,他道:“刑部侍郎走了一个,那另外两个也该换换了,让四皇子自己想想去吧。至于祁丹椹……”

他呢喃道:“是个麻烦。”

他也知道,这个麻烦,当初宣环没除掉,现在他成了太子党,更难除掉。

所以,此刻不宜打草惊蛇。

黑衣中年人道:“那,要不要用上死士?”

安昌侯摇头:“不,现在当务之急不是祁丹椹,而是魏霄。我们的人已经截获了他送回京都的信件,既然信件不能回京都,那他也不必再回来了。”

魏霄猜测出他是四皇子幕后之人。

若是让他活着到京都,届时无论他是不是四皇子党,也会被认定为四皇子党。

无疑于断了他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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