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犯(1/2)
冒犯
是不是正因为这个缘故,姬珩才会“如她所愿”将她留在宫中,才会询问她是不是在“勾引”?
若真如此,那就麻烦了。
她大概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小主子,怎么了?”崔颖看她神色不对,连忙关切询问。
“没事。”阿芙扯一扯嘴角,勉强笑笑。
她只是在思索,下一步路该怎么走。
他在放回崔颖姑姑前,特意召来姑姑询问,甚至都没告诫必须瞒着她,大约是不怕给她知道的。
所以此举到底是提醒?还是告诫?
抑或只是单纯的垂问?
阿芙本欲将心比心,易地而处。但是这种事情如何能将心比心?她怎么想都想象不出来。
她在静心苑窝了两天。
这两天内,阿芙思来想去,所得出的应对之法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
她有点不太敢主动出击了,怕多行多错,适得其反。
姬珩如自己所言,第二日去祭拜已逝的父母。
苏令临终前曾有遗言,想死后葬在苏园。
萧宬当时答应下来,事后却将她葬入大盛皇陵,以期自己百年后两人合葬。
因此,苏令的陵寝就在怀孝皇后坟墓附近。
——帝后合葬是规矩,萧宬打算的是与发妻、挚爱、下一任帝母一同安葬。
迁坟自然是要迁坟的,不过须得另寻吉日。
至于父亲那里,谥号必须要改,陵寝也要重修。
现在的一切还是太简单了。
祭祀按流程进行,并无差错。
但是当姬珩行礼之际,却有冷箭从暗处射来射来。
姬珩反应迅速,下意识躲闪,冷箭稍偏了一点,原是冲着他脑门而来的羽箭,堪堪射穿了他头顶玉冠。
虽未真正受伤,但巨大的冲力仍让他有一瞬间的晕眩。
与此同时,随他出行的侍卫跳出来,当场格杀了放箭者。
卫邵护在他身侧,沉声道:“公子小心!”
“无妨。”姬珩倒很镇定,“小事而已。”
现如今天下未定,有暗杀者可太正常了。
众人在现场认真搜捕,没再发现同党。
祭拜照常进行,仿佛一切无事发生。
回宫后,姬珩着手忙碌其他事宜。
毕竟登基在即,北边还有故地尚未收复,他要忙的事情很多。
过了两日,他才又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静心苑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当即便有人回禀:“回公子,六公主这几日呆在静心苑,从未出门,也不见与旁人来往。”
姬珩没有作声。
又过两日后,姬珩才吩咐卫邵:“去静心苑那边透个消息,说我前几日京郊祭拜时遇刺。”
卫邵狐疑地瞧了自家公子一眼。
没受伤啊,当时他就在跟前,看得真真的,只碎了个玉冠。
这是玉替人挡灾了。
“嗯?”姬珩眉梢轻挑,似是对他的反应有所疑惑。
卫邵定一定神,大声应道:“是,遵命。”
午后,阿芙在静心苑练字。
每到心浮气躁的时候,练字都能让她快速平心静气。
正练得专注,剑兰忽然走进来:“公主。”
阿芙擡眸看她一眼,见她神色有异,就问:“怎么了?”
剑兰面露踌躇之色,小声道:“公子他……”
阿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剑兰行事爽利,最看不得扭扭捏捏,很少这般模样。
“公子他,前几日在京郊祭拜时,遇到了刺客。”剑兰眼眸低垂,一字一字道。
“刺客?”阿芙心内陡然一紧,“那,他怎么样?有受伤吗?”
剑兰只摇头,不说话。
“没受伤?那还好。”阿芙略松一口气。
“不是,是我不知道。”剑兰轻声补充,“卫邵没说具体情况,只说遇刺了,还叮嘱我千万不要告诉你。”
阿芙想问,那你怎么偏又告诉我了?
但这话她没问出口,她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从常理来看,若是没受伤,大约不惧让人知道。只有受伤了,才会藏着掖着吧?
阿芙双眉微蹙,毕竟未见到真人,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形。
或许,她可以装作不知道。因为对方没打算告诉她。
既然人家要隐瞒她,那她少不得配合一些,才更合人家心意。
可是,莫名的,她又有点不安。
万一受伤了,且受伤很重呢?
她是不是需要去看看?
不管怎么样,两人之间都曾关系匪浅。
阿芙还记得他指点她习字,记得他在二公主等人欺凌她时,将她从她们手上带走,也记得他在离开之前,叮嘱她多与萧廷睿交好……
何况若真想隐瞒,不应该透露到她耳中。
阿芙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能去看看吗?”她干脆和剑兰商量,“悄悄去,不说去探视,就说是送乌梅汤的。”
看一眼,才能真正放心。况且一直窝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还不知道兴德和邹澎他们怎么样了。
拖延不是办法,还得直接面对。
剑兰脸上依然没太多表情,轻声嘟囔:“我又没拦着你。”
阿芙明白,这就是能了。
盛了一碗乌梅汤,阿芙拎着食盒前去探视。
闲置的宫室很多,但姬珩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就歇在议政殿旁的偏殿里。
阿芙寻思着可能是暂居,将来再定。
夏日的午后,安安静静,偶有蝉鸣,一声大过一声。
阿芙远远瞧见一身侍卫装扮的卫邵。他大约是做不惯侍卫,不能老实站在原地,而是在外面徘徊。
很显然,卫邵也看见了她。
他蹭蹭蹭几步近前,额角隐有细汗:“咦,你怎么来了?”
“我看天热,想着送点乌梅汤过来。崔姑姑的乌梅汤是一绝,口感极佳,还能消暑解渴。”阿芙向其展示自己的食盒。
萧廷睿曾对其赞不绝口。
卫邵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给我的?不是吧?”
他还能有这荣幸?
“……”阿芙语塞,小声道,“你若是想要,也不是不能给。”
一碗乌梅汤罢了,静心苑还有很多。
听这语气,卫邵就知道,自己想岔了。他皱皱鼻子:“找公子的?”
“嗯。”
“可是……”卫邵眼睛转了转,随后擡一擡下巴,“这样,你先等会儿,我让人通报。”
“有劳。”
阿芙站在外面,拎着食盒,耳中听着蝉鸣声,思绪不知不觉回到八年前。
当年,她求见贵妃时,也是时常在外面等候。
她思绪一转,不知怎么便想到她第一次见到姬珩时,身上穿的是他的旧衣裳。
知了叫声聒噪,像是近在耳边,又似是离得很远。
八年前被她强行忽视的尴尬这会儿不知怎么又重新翻涌上来,她不得不轻轻踱步,又吐一口气,驱走心中杂念。
“好了,主上让你进去。”卫邵不知从哪里蹦出来。
一别数年,他走路还是喜欢蹦跶。
“嗯,多谢。”阿芙疾行两步,临到跟前,又有点迟疑了。
上次的“落荒而逃”还记忆犹新。
阿芙对自己说,别多想,正事要紧。
定一定神,她大步走了进去。
进入殿内,并未闻到药味,只嗅到瓜果香气,清新宜人。
阿芙稍稍放心一些。
然而一擡眼,接下来看到的一幕令她瞳孔一缩,一下子移开视线。
可能是方才还在午睡的缘故,姬珩身上衣衫穿的并不是很齐整。
他胸口衣襟微敞,隐隐露出一小片肌肤。
“阿芙?”姬珩不慌不忙整理衣衫,“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阿芙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结在动。
或许以前也曾看见过,但她并没有很留意。可自那次说到“勾引”后,他是男子这一信息在她脑海里日益清晰且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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