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小姐（11）（1/2）

她是大小姐（11）

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就是说人要死了，别人会忘记他恶毒的一面，只记得最好的那一面。

巴桑也铭记苏瑶最美好的样子。

那时只有火车，高铁还未正式投入运营。

这个基建项目在当时不太受民间欢迎，大家都在痛喊等等你的人民。苏大小姐不识人间疾苦，直接在大年初一后做了第一批使用的人。

她发现，云深到汕头只需要两个小时了。

汕头么是个好地方，可以吃生腌，坐轮渡，开船。

不过冬天苏瑶就没去过了。

可是南澳岛冬天应该还能玩。

于是苏大小姐叫上了过年不回家的巴桑，一起去岛上玩，她一直异想天开惯了，想干什么干什么。后来大年初一过去的南澳岛果然记忆犹新，没一家店开门的快饿死了。

巴桑挨家挨户敲门，苏大小姐躲后面，两个人最后在别人家里休息吃饭。

都不会说潮汕话。

那户好心人家听得懂粤语，不会说，苏瑶听得懂潮汕话，不会说，两方人鸡同鸭讲，巴桑则是一点也不懂，把‘老爷保号’当成‘扎西德勒’在说。

现在想起来，非常搞笑，别人给他盛饭他希望上苍保佑。

也不知道当时苏瑶为什么要带他去这种地方。

现在想想，她也许是觉得巴桑回不了家很可怜吧。

但巴桑觉得还行，他过藏历新年又不过农历新年。

而且隔壁中学的新疆班也不过啊。

他们过古尔邦节，本来可以一起作伴玩的，以前还一起踢过球呢，苏瑶还去看过。过了几天，她一脸阴沉，不许他去，他看新疆姑娘一眼就杀了他。

哎，反正家是回不了的。

他给家里人写信没一个回的，打电话也是，估计还在气头上。况且就算是原谅了，他也没有多余的钱回去，往日不比今时，以前回家时间和钱没一个少花的。

苏瑶做事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他昨天还不知道，熬了一个整夜写寒假作业。

今天上车困死了。

巴桑困乏趴着，苏瑶就把他脸捧起来，用一个刮眉刀把他眉毛当练笔。少年都不生气了，因为，全身都是苏瑶的所有物。

而同理心在苏瑶身上是灭绝的。

车上很安静，但她精神很好，一边练习一边叨叨。

大致是说以前来潮汕怎么怎么玩，可怜自己只去过汕头和潮州，还没去过揭阳，说不明白为什么汕尾被人说不是潮汕，虽然被称作学佬，但不都是潮汕？

又道，自己昨天在港岛怎么过的大年三十，几个婆婆和阿公怎么样怎么样。

巴拉巴拉说了半天。

巴桑无意识地皱着眉，她平时也不这样啊，怎么今天话这么密。

故意的吧。

吵死了。

他却没办法，在一片困倦中挣扎着起来，哄她，说，好的瑶瑶，我都记得了，丹徒德瓦土巴秀……

车厢里安安静静的，还有冷气。

也不记得她什么时候闭的嘴，只记得刀在眉上划。

下车时，是大晚上。

具体多晚也不清楚了，苏瑶把他摇起来去酒店里先休息。

两人床，她上旁边那个床还在说，今天初一，潮汕人会拜老爷，也许大晚上就有队伍经过。如果过来了，可以去看看讨个彩头。

苏瑶只知道正月初一到十五是拜老爷的时候。

初一拜玉皇大帝、初二拜地主、初三拜妈祖……

数了半天数不到十五个，苏瑶记不到十五个。

几点钟办几点钟结束就不清楚了，只能说，听到声音就下去看。

不过他累了可以早上看。

巴桑已经沉沉睡去。

苏瑶瘪嘴，好吧，没意思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定了闹钟准备早上再闹。

但睡到晚上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到处响，人言鼎沸得很。巴桑叹了口气，被再次吵醒，准备去窗户看一下。

落地窗下，一群人围着在做什么活动。

他眯眼，那些人在甩两个月状的小木头，两个木头合在一起颇似阴阳两卦。摔了一下，两个都是凹的，再摔，两个都是凸的。

再掷一下，一个凸的一个凹的，人群中爆发出一声。

紧接着，这些小伙子抱着什么东西越过了火堆。

巴桑觉得稀奇古怪，他回头，却发觉苏瑶酣睡在枕头上。

他再转头去看窗外。

少年微微一笑。他当时很多为人处世没人教，但已经无师自通了很多东西，譬如：面对蛮横的上司，千万不能违背命令，做个错的让她气死才是最好。

做不好是她事，没做是你的事。

巴桑抱着她往下走。

电梯没开，只能走楼梯，抱着苏瑶走了三层。

楼下的位置换成了后门。

后门供着的佛龛并没有摆佛像，而是摆着插着好多香，一只十几厘米高的米筒都装满米插上香。香上的龛刻着‘家门平安，财丁兴旺’，龛前摆着许多供品。

推开门，门外更吵了。

巴桑抱着她往外走。

一条亮着红灯的龙挡在眼前，竖起的板子亦是。

男人们敲鼓、扛着老爷、供奉给老爷的瓜果、扁牌和灯笼跑过，女人和小孩花着脸紧跟其后。

巴桑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们走。

其实他听苏瑶谈起过拜老爷的事情，苏瑶也不是很懂，她只是有个表嫂是潮汕的，关系也不太近，很多东西不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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