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小姐(28)(1/2)
她是大小姐(28)
苏瑶像细柳般缠过他的一只手臂。
她再对一些细节发出质疑:“……可是,选择国画题材人很多啊,这怎么能表明是内定呢,只能说这个题材得评委眼青而已。”
所以她一直没想过内定的事情,因为评委本身对美术作品是有偏好的。
“你们选择油画的多不多?”巴桑目不斜视地问。
“多啊,”她说,“每年油画系新生都比国画的多。”
所以这一次题材也好多人选择油画。
他凝思片刻,挑明了和她说:“瑶瑶,其实我们本次的目的并不是确定这一次有没有内定。”
车子已经快出市区了。
苏瑶:“那你出来干什么?”
“我们出来,”怎么说呢,巴桑只能说和她明白点。“我们只是来问他是不是中国画更要讨好评委一点,如果表露出一句,录音笔的内容我们就想办法放出去。”
放出去煽风点火再坐山观虎斗。
一群人群龙无首,很容易自己乱了阵脚,到时候随便激一几个脾气爆的直接过去对线,如果没有,也简单,把事情捅到媒体给一点压力。
让评委迫于压力,把这个原本预定的名额给争回来。
至于苏瑶能不能拿到这个名额,这是另一回事了。
他只负责抢过来。
巴桑:“……但也不一定会成功,风险还是很大的。”
“嗯,”她听着后自己思索了一番,“确实,那些评委在美术界都很有成就,发论文评职称他们也要过目,不一定会有人出去对线的。”
但也说不准,学艺术的有很多不谙世事的单细胞生物。
总之能不能成依旧靠玄学。
他思忖良久,“……瑶瑶,你先别担心这种事情,先想想你的画面之类的怎么处理吧。”又补充,“我办法还有很多,会拿到你想要的。”
她听着有点不对劲,“你要买通他们吗?”
巴桑听着想笑,“想过,但你肯定不愿意。”
不然早叫她爸给了。
苏瑶嗯了一声,“确实。”她不想依靠别人成功。
其实美术类评职称的方式,不止获得国家级别获奖作品一类。
还有拥有国家级认可的学术论文、或研究报告、或学术刊物如教科书,还有指导学生获得省级以上一等奖的四类方式。
苏瑶觉得画画最简单了,写一堆文字和指导学生都好困难。
苏瑶只会画画!
她盯着前面的路,雪山脚下修了好多弯路和隧道。
漆黑到连一片灯都没有。
巴桑的声音继续:“……我只是希望你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它不一定是我的,”苏瑶只是趴在前面的车台上,声音颓唐。“这些年,我好像见过很多很厉害的人,但我原本以为,那都是在俄罗斯。”
列宾毕竟是世界排名第二的美院,世界大舞台,有才华的人不计其数。
但国内凭什么,程墨生只是一个普通学校的硕士而已。
而她去的是国外留学。
去之前,大家都说油画是最好的,国画无论是就业和欣赏人数都很窄,但一回来,国画反倒成了香饽饽,因为上面一直在强调民族自信。
莫名其妙,区区九年而已啊,苏瑶眼睁睁见着中国成为了世界第二。
她的港岛背景、海龟身份,一下子就变得不值钱了。
九年时间全部都泡水了。
苏瑶简直完美错过了国外身份最佳的变现时间,她都后悔自己回国了,从小到大,这个路却被她走得越来越窄,已经没有其他的时间投入成本了。
都说了三十岁之后靠自己。
父亲已经竭尽所能给了她最好的东西,是她没用,一点也没抓住。
巴桑:“……反正呢,我们俩都用尽全力,我帮你看看能不能公平公正一点。你呢,就心无旁骛地画画,因为到时候抢来了,你也要有本事接住啊。”
苏瑶的心情一下转为了积极,她一定要抓住手里有的东西。
立即答应:“我一定可以。”
“你说了不算,”他循循善诱,“你要认真一点对待作品,投入一些。”
苏瑶:“我会很投入的。”
巴桑听着她类似宣誓的声音,噗嗤一笑,随即又叹了口气:“哎,那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瑶瑶宝宝了,因为她要努力画画去了。”
苏瑶马上撒娇:“我会抽出时间见你的。”
“是啊,现在就抽时间了,”他叹息,“以后你回家去了是不是见也不见?”
苏瑶:“我不会这样的。”
巴桑没回,空荡荡的隧道里听不见一点回应。
那没办法了,其余的好话她不怎么会说。
这比杀了苏瑶还难受。
她只知道对方不满意了:“……那我们就结婚吧,我们俩回去就订婚。”
车子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
他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我们结婚,”苏瑶说,一个急刹,“啊不对,我们回去订婚。”
刹车一点点的往上擡了又踩,车子速度匀速降下来,主座的男人深呼吸着把车打了出去。
一直开出高速,他才转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俩订婚。”她说。
巴桑呼吸循环了一阵,“……那魏凯宁呢?”
苏瑶一脸疑惑,半响才想起:“退婚不就行了。”
对面不动,她半天才掏出自己几乎满格电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刚接:“我们退婚吧。”
魏凯宁迷迷茫茫地啊了一声,似乎在睡觉,过了会儿,同意得很痛快:“好,你别和我妈说,是我的取向问题。”
电话挂了。
巴桑平缓住呼吸,一头栽倒在座椅上。
良久,才稍微挺直了脊背,因为联想到了汉族人的婚假习俗:
“三金,彩礼,合八字,这些东西也要还了才行吧?”
苏瑶呆呆地啊了一声,忆起:“……我好像是基督徒,只是宣示了一下。”
她嫌太麻烦了。
男人也应声,似乎冲击来的太快了,空了许久才胆怯问:“你刚说什么?”她说基督徒,他说不对,是上一句,她便开始重复:“订婚?”
脸颊上突然印下了一个湿乎乎的吻。
苏瑶呆呆的:“订婚。”
右脸又被点了一下。
她略带嫌弃地扯住对方的肩,很快,他紧紧地越过来抱住了她。
男人很高大很壮硕,一个胳膊有她腿那么粗。
这一刻万籁俱静。
静悄悄的,没什么蝉声,只余下一片反复调整的呼吸声,外面一切的声音都已经消失殆尽。
过了许久,他恍惚点醒:“……我忘记了,你还没吃晚饭。”
她说没关系。
黑暗中,有人的手摸上了她软乎乎的肚子问:“饿不饿?”
苏瑶:“还好。”
“你饿了,”他吸了一口气,“要吃晚饭的,瑶瑶,特别是你还那么瘦。”
肚子上的手很快被转移了,手掌带着暖意地触碰到脸。
巴桑这才仿佛酒醒:“吃完饭,还要把你这事解决一下,因为我不希望你心情不好。”手是握了在握,稍微重一点都舍不得。
她这才开开心心说了声好。
车子开到了拉萨。
西藏是这样的,想节省一点时间,就需要坐高铁或者火车,就需要去拉萨转车。买了票,还要安排一个司机开车过去。
还要找人照顾莫拉,她年纪大了,以及催促央拉及时回家晚上危险。
还要安排好去目的地的一系列事宜。
苏瑶已经睡着了。
她总是这样,爱睡觉,一上车就人就没声了。
他俯身过去给她盖上了被子。
处理好了这些杂事,困得要死,倒床上就想着呼呼大睡。
苏瑶两条手臂攀了上来,她倒是醒了:“……我还是在想,他们会喜欢我的画吗?”
“会喜欢哦,”巴桑疲倦得要死,“肯定会喜欢的。”
她不自信,“我不确定。”
他只好撑起一口气,抱住她,倦意浓浓:“如果不喜欢,我会替你想办法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办法?”苏瑶问。
似乎问了很多遍,巴桑都快睡着了,被她想方设法地推弄醒了。
没办法,他竭力与周公抵挡,困意重重,平日里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全部消散:“我去佛爷面前给你求上几卦,好不好,瑶瑶?”
白色翻转的被褥里带着丝丝不满。
她哼了一声,“那还是算了。”
巴桑环住她,只是呢喃着念了一句一句的‘好不好’
次日一早,两个人从拉萨坐飞机去成都,成都再转去康定,再开车去色达。
色达佛学院是世界最大、用来学习的藏传佛教学院。
由于是供僧人学习的场所,总是停了开,开了停,游客还有人数和时间限制。现在只能进去四十分钟,进去咔咔一顿乱拍,后来宣布完全不开放。
胖教授居然能带着一群人进去大摇大摆地听经。
不得不说,这个人是很有社交能力的。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被他冒犯了一遍,但又被他那些小道消息迷得五迷三道,年轻的老师们在这种给心灵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的社交方式迷得欲罢不能。
谁还记得他只是个副队呢?
总而言之,到了那个地方,交票然后报他名字进去听经了。
其实色达的面积更接近一个生态完全的小县城。
一进去,绝对是傍山而建、鳞次栉比的鲜红色小房子引人注目。紧接着,才能看见有奶茶店、小卖部,能理解毕竟是供学生学习的地方嘛。
但一眼望过去,全是红色的,外加之呼之欲飞的金色房顶。
苏瑶赶往约定的地点。
走过了几个台阶,才到这个巨大的小红房子里,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僧人的呢喃诵经声。
她累得半折身子直喘气。
巴桑环顾四周,才在半掩的门缝里找到人,招了招手。门内要找的人赶紧从垫子上爬起来了,胖教授小声推开门。
胖教授看了苏瑶和巴桑两个人一眼,现在他已经不会感到惊讶了。
就假装没看见:“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听经,”苏瑶赶紧站起身,“我、我先进去了,你们聊。”
这是他们俩来之前说好的。
胖教授如果一直看着她在,估计不会放下戒心,没那么好套话。于是她赶紧小跑进去,把门也半掩着,一把跪在垫子上。
念诵的僧人们都穿着红色衣服,漏膀子,中间的僧人们戴着一个黄色大鸡冠子。
苏瑶没有特意了解过他们穿着的名字。
她只知道扎西表哥纠正她的一点,那就是:地位低的叫僧人,喇嘛好像地位很高,转换成汉语应该是活.佛的意思,至于班禅好像比喇嘛还要大一级别。
还了解一个,这些僧人们要学习很多东西。
除了治病、念经一类,还要学习多种语言,汉语、藏语、梵文、英语等等。
其他的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因为苏瑶毕竟不信这些嘛,何况她现在一心扑在巴桑和胖教授聊了什么身上。
门缝掩的太小了,只能感觉他们气氛风平气和,和气到互相都笑眯眯的。
巴桑好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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