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满门抄斩的宠妃(29)(1/2)
被满门抄斩的宠妃(29)
显德九年秋,徽昭建宗庙,立社稷,追封先祖,兴建秦王宫,又命工部打造髹金漆云龙纹宝座,册立养子沈晖为秦王世子。
九年冬至,摄政王沈徽昭加殊礼,持天子剑,乘天子金銮座驾,升天子旌旗,驾六马,领六军,出警入跸,代帝行祭天之责。
徽昭迎神叩拜,敬献玉帛,祭的俨然是沈家先祖。
无人敢置一词。
李家皇室宗亲早就被打压得爬不起来,太后亦被软禁深宫,等闲行走不得。
这场祭天仪式便进行得格外顺利。
祭天结束后,徽昭秘密传召了太医令。
殿中兽香袅袅,金龙盘绣楹。徽昭轻轻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自她摄政以来,不知不觉便多了这个习惯:“礼部侍郎日前与本王说,三日后是个极好的日子。”
太医令瞬间了悟,计算着时日回复到:“陛下龙体近日愈发不支,积重难返,约摸撑不过两日了。”
徽昭轻笑一声,说道:“还需好生将养。今日是迎神祭天的大日子,实在不宜见血光。”
太医令恭声应是,退下不言。
次日鸡鸣时分,太极宫中便传来皇帝病重的消息。
摄政王心系陛下龙体,收到消息后,便第一时间前去探望。
眼下天光尚未大亮,太极殿中兽香袅袅,光线幽昧。
徽昭站在皇帝塌前,灯光明明灭灭地落在她脸上,愈发衬得她面若朝霞美玉,比白日更胜十倍。
落在皇帝眼里,却只觉得她面目可憎如恶鬼。
皇帝死死瞪着徽昭,呼吸愈发急促,声音嘶哑,一字一顿道:“毒妇……害朕!”
他当日确实被吓病了,可后来之所以缠绵病榻这么久,全是这毒妇动的手脚!
殿内侍奉的宫人充耳不闻。
徽昭诧异道:“陛下当日因深恨奸臣狂悖,怒急攻心,以至于积重难返,与本王有什么干系?”
皇帝急促喘息着,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徽昭低低地笑了一声,忽而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说道:“陛下与穆世藩勾结,构陷沈家,害我至亲,您不会以为此事就这么轻轻揭过了吧?”
皇帝蓦地睁大了眼睛,心底骤然生出许多惶遽与不安。眼前仿佛看到无数头巨兽铺天盖地地冲上前来,大张着獠牙,嘶吼着要将他撕碎。
他艰难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莫……累及……李……”
徽昭恍若未闻,缓缓直起身,一字一句极为平静:“恭送陛下宾天。”
殿内的兽香静静燃着,皇帝眼神逐渐涣散,终于再无声息。
显德九年十一月初九,皇帝李成德驾崩,时年三十四岁。
皇帝驾崩后,御前大臣取出两份遗诏,当场核对无误后,由礼部尚书宣读诏书,传位于摄政王沈徽昭。
帝王无子,李家宗室经多年打压,早已不成气候。朝中百官皆为徽昭亲信,自然更不会横加阻拦。
此时临近岁旦,摄政王不忍百姓拘束自苦,特赦天下黎庶仅需守丧三日,又请臣工节哀,收敛哀毁追悼之心,专注利国利民之事。
摄政王感念先帝人品德行,强命李氏宗亲节制用度,绳床瓦灶,粗衣粝食,终身为先帝服丧。
大行皇帝长久停灵太极宫中,到底不成体统。
徽昭急召侍从、台谏两省官及监察御史以上官员到尚书省,为大行皇帝议定谥号。
尚书省斟酌再三,呈上荒、炀、幽、厉四个谥号,再由徽昭盖棺定论,定谥为炀。
好内怠政曰炀;肆行劳神曰炀;去礼远正曰炀;逆天虐民曰炀。
这是个实打实的恶谥,落在大行皇帝头上,恰如其分。
显德九年十一月初十,大行皇帝停柩一夜,以荒山为墓,陪葬瓦器,小棺薄葬于陵寝。除送丧卫队五十人,余者不得送葬。
十一月十一,徽昭玄衣冕冠,十二纹章,金钩玉环,持天子剑,乘天子金銮座驾,升天子旌旗,驾六马,领六军,于太极宫受群臣参拜,昭告天地皇祗,改国号为秦,年号元玺,登基称帝。
徽昭追谥生父沈平川为太祖武穆皇帝,生母刘氏为文德顺圣皇后,册立嗣子沈晖为太子,封以良邑。又赐封义兄沈策一等肃王爵,镇军大将军齐焱一等武安侯爵、尚书令邹易二等宣平侯爵,房陵沈氏族长沈季延三等承恩伯爵。
如是种种,不一而足。
圣旨读罢,公卿百官齐齐跪地,山呼万岁。
新皇登基,设立女官,开设恩科,大赦天下。
一场科举过后,朝中新秀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头,庙堂之上朝气蓬勃。
徽昭登基前便已摄政,如今处理起朝堂诸事,极为得心应手。她略略不敢放松,一日万机,力尽其美。
锅子白米,赋税收成,人事吏治。
如是三年,天下晏然,四海承平。刑罚罕用,罪人是稀。民务稼樯,衣食兹殖。史称“元玺之治”。
内政既已稳固,徽昭下令镇军大将军齐焱率十五万兵马北上讨伐班稷,清除外患。
元玺六年,班稷汗国灭。蒙古十三部落尽数并入大秦,改习汉书、汉礼。
舆图换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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