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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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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小世子当夜没有用晚膳,宋枕玉也没有去问。

想一想,也是人之常情,少年一生之中的第一回告白,被她峻拒了,心情也难免会显得黯然失落。

其实仔细思忖一番,宋枕玉的心情也没好得到哪里去,她静坐在自己的院子当中,一直枯坐至夤夜牌分,夜半复落起淅淅沥沥的霖雨,缠丝般的雨叩打漆檐,檐下的木铎声,嘈嘈切切,时而被风吹散,又被风聚拢起来,雨水悄然蘸湿了她的绣鞋,也缓慢蘸湿她的心腔。

夜中起了一重缥青色的浓密大雾,薄雾浓云,雾掩楼台,像是海跌坠到了此一人间世当中,梧桐花的香气绵长如丝,糅入雨色之中,衬得馝馞幽绝,宋枕玉俨似置身坠入雾色深邃处,喉腔湿涩得紧,还好,雾色浓厚已极,近乎完美得掩藏住她的面容。

她的脑海之中,一直无法自控地,回想起少年远走的背影。

小世子的脑袋垂得很低很低,从头到脚都写满了黯然神伤,肩背原本是一座磅礴挺阔的峰峦,脖颈的曲线纤长,却是绷紧成弓弦,俨若一匹遭受主子遗弃了的荒原狼,被动又脆弱地离开。

那个时候,宋枕玉无声地目送他的背影,一直消失于长廊的尽处。

思绪逐渐归拢,她袖袂之下的一截皓腕,细长的指根轻轻拢紧,略显僵紧地扶住楹柱,撑着自己的身躯,徐缓地起身,裹拥着湿凉水雾的风,挡不住似的,堪堪灌入她的纱袖,撩舐她的皓腕。

宋枕玉进入内间,从罗汉榻底下摸出一箱梨花木质地的衣箧,解开了悬饰在箧盖上的锁,打开来,里头盛装着一封达半寸之厚的书信,蝇头小楷,字势遒劲,字骨生风,宋枕玉的指尖细微地摩挲着书信的纸页纹理,指腹的皮肤一直在微微地颤动。

这一封沉甸甸的情信,她怎的可能会忍心烧了它呢。

毕竟,是小世子一笔一划地写出来的,写了整整一夜,连篇累牍的字句之间,寄存着少年的满腔情意,理当好生寄存起来才是。

宋枕玉之所以会叫柴溪拿火盆来,是因为要制造出焚烧火殛的痕迹,让他真正看到情书被烧掉了,意味着她不能接受他的感情,看到这一切,他的心情会当如何呢?

除了彻底死心以外,应当还会有对她的失望与怨怼罢。

哪怕,他会对她生出一丝恨来,其实也很是寻常,宋枕玉亦是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

只不过,原书的剧情线,已经在她的无意识之间,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直觉告诉宋枕玉,为了防止与裴丞陵产生更多的纠葛,她应当离开才是,离开得越远越好。

但是,这一年非常关键,裴丞陵要去参加明岁的春闱,在他关键的成长期之中,她希望能给小世子提供一个相对稳定的学习环境,小世子一直都很黏她,若是她贸然离开了,他怕是难以静下心来读书。

就像是在前世,一些学生的父母,本有离异分居之念,但为了学生的学业,他们一直将这种和睦的氛围,持续学生大考后。

宋枕玉也有这般想法。她拿回了身契,目下是一个自由身,来去自如,压根儿不受约束,她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想做什么,便能够做什么。

但这身契,说到底,是裴丞陵为她争取回来的,他对她有很深的恩泽,她不能忘本,更不能忘记恩情。

宋枕玉本欲搬出伯府,去长安城市坊之中,另自寻觅一座栖所,但顾念着裴丞陵的学业,她就忍不住生出了一丝不忍和恻隐。

罢了,罢了,她明岁春闱过后,再着手去忙碌寻觅栖所的事。不过,寻觅栖所的话,她觉得一座小宅子就够用,不需要有多轩敞,但在长安城添置屋产的话,她亟需一笔财资,毕竟,对于大文朝而言,长安城是最为繁华富庶的地方,这是一座寸土寸金的城池,物价比任何州路都要昂价,至于屋宅的价格,就更高了。

宋枕玉在前世涉猎过古代房价的资料与史籍,房价是有个套路的,离皇城越近的市坊,这坊中的屋宅,便是愈发昂价,少说都要一千贯起步,折算成前世的人民币,大抵是二十万至二十五万之间。

若是离皇城远一些的话,房价则在一千贯以下,折衷是在五百贯左右,五百贯折算成人民币的话,相当于七万、八万左右,这是在货币既是不贬值,也不升值的情状之下,最保守的预估。

宋枕玉想要在这一年内攒够五百贯,虽然她每个月都能领自己的月例,但对于买一座属于自己的小宅子而言,还只是杯水车薪。

宋枕玉觉得,自己得要去找一些事情来干。至于小世子的月例和储蓄,她是一个子儿都不会碰的。

宋枕玉想要谋生,但这是头脑当中的一个不算太成熟的想法,因为她还没想细致地想好,自己可以去做什么。

船到桥头自然直罢,目下还是二月中旬,离年底还有一些距离,她也不用太心急。

这几日,宋枕玉与裴丞陵仍旧正常地相处,不过,小世子的话变得少之又少,仿佛回至两人最初见面的时刻,宋枕玉知晓,她的少年其实是还没有缓过来,被峻拒后,整个人懵掉了,如果佯作若无其事,回到日常相处模式的话,他有些难以做到,他一直在摸索如何与她相处的状态。

他大概是回至日常的相处状态,是会觉得尴尬罢,所以才故作一副不愿说话、稍显不好接近的模样。

不过翌日,小世子去上学前,他给了宋枕玉一张墨纸,给完了,就提拎着书箧离开了。

宋枕玉望着掌心腹地的墨纸,人有些僵凝住。

在目下的光景当中,他是连一句寻常的话,都不愿同她说了,是打算通过笔纸交流?

裴丞陵哑疾疗愈以前,确乎是一直通过笔纸来同她说话。

但他目下哑疾治愈了,是可以说话的。

可是,因为被峻拒了,他连对她说一句话都吝于给予吗?

宋枕玉的心中,不由生出了一丝难以言明的复杂,胸口俨似塞了一块柠檬,心壁的每一寸皆在泛着胀塞与酸涩之意。宋枕玉想起在前世,听其他的班主任说起一些学生,毕业以后,就会删掉与她们的联络方式,是一副不想再联系的态度,这种行为会教老师有一丝难过。

宋枕玉从未经历过这些事,她不知晓她离开后,小世子是否会从此断绝与她的来往,甚至日后再相逢,也可能佯作不认识?

到了她从伯府搬出去的那一刻,她和他会形同陌路吗?

她不清楚这些,但在目下的光景之中,她只知晓一桩事体,那便是,她能切身感知到,裴丞陵是在以一种闹别扭的方式,疏离她。

是在等着她来安慰他么?

很遗憾,打从发生了情信事件后,她不可能像往常那般去蕴藉他。

宋枕玉徐缓地垂下眼睑,不过,裴丞陵为何要给她一份墨纸?

是想要为他昨夜的行止解释一番?

这一种充溢着疑窦的思绪,随着宋枕玉摊展开纸页,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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