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2)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宋枕玉敛了敛眸,嘶了一声:“干嘛咬人啊?松口。”
“很疼吗?”狼崽子一错不错凝视着女子的面容,仿佛怀揣着一只桐皮大鼓,心律变得极其怦然,他松开了她,将玉白葱指掬在手掌心之中,视若珍宝,撮起嘴唇,小幅度地吹了一吹。
须臾,一阵凉冽软热的气息,俨似一枚轻盈柔润的羽毛,轻轻拂在了宋枕玉的指腹肌肤处,少年所吹动的气息,在熹微的空气之中掀起大片光尘震动,继而在她的肌肤掀起一阵绵长的颤栗,颤栗沿着她的肤纹蔓延而去,渗入骨髓,潜入五脏六腑,最终,抵达至心房。
宋枕玉的心绪,亦是不深不浅地漏跳一拍,不知是荔枝酒醪让她生醺,还是小世子的动作过于温柔,她蓦觉自己有些难以拒绝他的靠近。
搁放在以前,他对她做出这种举止,在她看来,到底是有些越界的,不符合尊卑长幼的礼数。
但在今刻,鬼使神差地,宋枕玉没有推拒开他。
其实,她并没有感到疼,甚至是,自己的指腹之上,连一块咬痕也没有。
那她为何要故作一副很疼的模样呢?
如果不装疼的话,小世子也就不会往她指根之上吹凉息,帮她缓解疼痛了。
宋枕玉不知晓,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思绪说不清道不明,,盘亘在此间,萦绕不褪,像是一篇朦朦胧胧的诗律,诗篇被掐首去尾了,饶是她意欲读懂诗中真意,但整个人仍旧是如坠雾中,难以审视清楚自己的内心。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团缠丝缠扎住了,她是局中人,看不清局势。
宋枕玉也被不太明白自己,对小世子,究竟是抱持着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明明之前对他都努力保持距离,端起严肃的面孔,甚至还说起教来——也下定过决心,等自己攒够了钱财,务必要在长安城内置一座宅子,开启自己的经济独立的生活,横竖她取回了身契,与裴丞陵早已不存在俗世上的亲缘关系了。
可能是微醺过后,今夜月色被渲染得太过温柔,眼前的这一头狼崽子也格外乖驯,收敛起了一切獠牙,宋枕玉想起了自己要搬出去定居的决心,不知为何,竟是觉得有些不近人情。
要是等小世子功成名就了,她就离开归义伯府的话,他心里势必很不好受吧。
但是……
她必须要这样做。
当然这样的事,还是先等春闱过后再说罢。
因是心怀愧怍,宋枕玉今夜对裴丞陵就添了平素所没有的纵容。
这厢,裴丞陵帮宋枕玉吹完了气,手指顺势穿过她的指缝,撚过她掌心的曲线,小心翼翼地扣紧她的手,这是裴丞陵一直梦寐以求的、五指相扣的姿势。在廊坊下一围长明灯所烛照不到的角落,少年邃深的眸底,聚拢起了漫天的痴狂与贪妄,是行将克制不住的病态与偏执。
裴丞陵鸦黑的睫羽悄然擡了起来,注视着近前佳人的容色。
宋枕玉喝下了半盏荔枝酒醪,冰霜般的雪肤之上,泅染起了一阵胭脂色,眼睑娴静地下眄,眼尾如一钩浩淼的月,有一下没一下勾撩着观者的眸。
裴丞陵的眸色如一枝细腻的工笔,在宋枕玉的面容上细致地描摹,从她光洁的额庭上,一路漫延至她的鼻峰、颐腮,最终定格在她的唇涡上。
女子的檀唇,唇线姣美瑰丽,唇廓丰腴莹润,静观前去,像是一枝春夜里的夜来香,透着清郁、甘醇、馝馞的清香,仿佛诱人采撷。
鬼使神差地,裴丞陵给宋枕玉重新斟了一盏荔枝酒醪。
宋枕玉亦是不推拒,酒过一巡,她露出了娇慵的容色,以手支颐,眼尾的胭脂色,浓郁得可以掐出水来,瓷白的玉容上亦是蘸染上了一抹嫣红,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看在裴丞陵的眸底,今夜的宋枕玉,美得惊心动魄。
他喉结紧了一紧,意欲开口:“玉娘……”
哪承想,宋枕玉与他同时开口:“世子爷。”
此一刻,两人俱是一怔,相视片晌,裴丞陵审时度势,温声道:“玉娘先说罢。”
宋枕玉沉吟一会儿,指尖轻轻挠了一下裴丞陵的掌心腹地,说:“有一桩事体,我骗了你。”
裴丞陵眸色凝了一凝:“什么事?”问话的时候,他心中晃过了千思万绪,心中最先想到的,便是宋枕玉此前所提及的那三个「老乡」——朱元晦、溥仪和阿甘。
这三位旷世情敌,宋枕玉此前介绍他们的时候,是以老乡的身份,宋枕玉说方才骗他,莫不是,宋枕玉心悦于他们其中之一?
未尝没有这种可能,可能性还很大。
甫思及此,裴丞陵原是轻盈如鸿羽的心,势如雨打芭蕉,蔫了下去。
宋枕玉自然不知晓小世子的小九九,她从容地起了身,去了自己的院子一趟,裴丞陵意欲搀扶她,不过,宋枕玉饮酌过数盏酒,整个人行路非常稳,根本不需要他来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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