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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弗朗西斯日常记事(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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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弗朗西斯日常记事(三)

今年弗朗西斯第一场雪下得有点大。

南部地区倒也还好,位于中心的费斯城结结实实比同时段前几年的气温骤降好大一截,雪落得也厚,穿得严严实实的领民们从窗户艰难地爬出来,拿铲子啪唧啪唧铲雪。雪被堆得这里一堆那里一堆,去学院上学的学生无论年纪大小,离家之前都要心痒痒地把手插进雪堆里。

长辈拿干草做的扫把轻轻打他们的屁股:“不怕生病?”

他们叫着逃,逃亡路上还要滑一跤,最终发现自己竟然和同学撞在了一起。不过也来不及叽叽喳喳地聊天,互相搀扶着爬起来,笑着喊道:

“才不会因为这个生病呢!”

弗朗西斯的领民这几年确实表露出了更强的身体素质,就算脱光衣服在雪地里打滚也太不会生病。

但弗朗西斯的小少爷不太一样。

虽然在无序时间海中做出最大牺牲的是主神和旧世界树意识,但伊莱不仅越级用了主神的力量,本身身体状态在无序时间持之以恒的混乱下也不太好。如果真的看作他得了癌症,那个时期应该是晚期。

不过好在他的病症是一道下凹的抛物线,到最底部就要向上升。

只是升得慢。

伊莱连第二天早上的雪景都没看见,半夜就开始低低地发烧,天亮之后精神诡异地还不错,甚至生出点胃口,晕晕乎乎地跑了两条街买了马铃薯流心饼,回来竟然还慢慢吃完了。

去精灵族处理事务的艾萨克在当天下午赶回来,扫完院子和房屋上的雪,带着满身寒气坐在壁炉旁。

伊莱就在落地的玻璃窗前窝着,前段时间克拉伦斯给他带了个藤条编的椅子来,是小半个蛋壳的形状,艾萨克往里面铺了层被子,伊莱屈腿踩着椅子的边缘,膝盖上顶着碗热腾腾的甜汤圆子,看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格瑞在不远处的木头架子上打盹。

“甜吗?”

艾萨克走过来。

伊莱仰起头,舀一颗白鼓鼓的圆子给艾萨克吃。艾萨克俯下身吃了,对于他来说不太甜,但对于伊莱来说应该正好。

看来去精灵族这半个月没有把手艺丢掉。

半个月,在很久之前好像是弹指一瞬间的事情,但现在却让长生种觉得那么久。

人类说归心似箭,接住第一片雪花的艾萨克归心岂止似箭。

谁让弗朗西斯的小少爷坚持在每年的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生一场病呢?

艾萨克连带着被子把伊莱抱起来,自己坐在藤椅上,再把伊莱放在自己腿上。

克拉伦斯送过来的藤椅挺宽,但容纳两个成年男性还是有点捉襟见肘。艾萨克不觉得挤,伊莱轻飘飘踹他一脚,见他没什么动作,加上隔着被子也没感觉咯人,也就由着他去。

于是披着风霜赶回来的艾萨克得以将伊莱一整个抱在怀里。

有木元素魔法师和精灵王的存在,他们的屋子里总是有着反季节的花朵,今天落地窗边的长颈瓷瓶里插的是蓝色的绣球,描青陶瓷的勺子和碗相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石质壁炉里的火柴劈里啪啦,不远处的风铃微微作响,格瑞发出轻缓又细小的呼噜声。

藤椅摇摇晃晃,不一会儿伊莱就觉得困,打着哈欠,声音还有点哑。

“你帮我请假了吗?”

“请了。”艾萨克低低地说,“碰见了你的学生,让我给你问个好。”

伊莱迷迷糊糊道:“就是普普通通地让你问个好?”

“不是,”艾萨克低头亲他的脸颊,“是你的一大群学生偷偷跟着我又不说话,我看他们差点跟着我出第一学院的大门,就问他们了。”

然后那群学生结结巴巴地请面无表情的精灵王给他们的伊莱老师带去他们真诚的问候和祝愿。

伊莱做老师也是个意外。

这几年弗朗西斯觉醒了很多魔法师。

从前那么多年都是剑士占绝大部分,又经过了那场连领民都要在战火中奔波的战争,活下来的魔法师太少,最顶尖的几个还要常驻边境线,实在教不过来。恰好今年伊莱身体好了一点,被忙得昏天黑地的奥林抓了壮丁,拖去教第一学院的魔法师学生。

伊莱是天赋流,才五岁体内的魔力存量就堪比巨龙幼崽,魔法的本质在他的眼中具现化为代码,他连吟唱都不需要,没自创禁咒算他收敛。

他太超标,于是就算这批魔法师放眼大陆能被称为天赋上佳,他依旧教得非常痛苦。但他的学生都很喜欢他,说他只是施放一个魔法就能够让他们受益良多,连带着第四学院的魔法师和使用特殊炼金物品能呈现出魔法师状态的学生都要费尽心机跨越半个弗朗西斯来听他讲课。

到后来,那几个常驻边境线的魔法师有空也要坐到他的课堂上,偶尔他的老师撒比亚也要现身。

伊莱一度觉得痛苦的只有每天晚上都在苦思冥想下节课该怎么教、要演示什么魔法才不至于损害公物的自己。

或许还有被他揪着一起想的艾萨克。

精灵王虽然也有差点被教廷逼上绝路的时候,但究其本质也是个天赋流选手——甚至他的天赋还和人类的魔法没有任何关联。

那么多个夜晚他们贴在一起面面相觑,什么也想不出来,还要被一句礼貌克制的“我可以亲你吗”带上另一条速度极快的路。

如果时间赶得不巧,第二天艾萨克还要去第一学院给只是每两天上一节课的伊莱请假。

第一学院的院长都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复杂再到麻木了,大家到最后都达成共识,这位冷漠无情戾气甚重的精灵王一旦独自出现在第一学院,基本就代表着大少爷给他们抓的老师要旷工了。

至于为什么之前伊莱的学生不“尾随”艾萨克,今天要“尾随”……

因为今天是新学年开启的日子嘛,刚刚度过了半个秋天的假期,学生们当然有很多感悟想和自己的老师分享。

可惜这是伊莱第一年做老师,他们不知道伊莱每年初雪都要躺一段时间。

藤椅摇摇晃晃的,伊莱唔了一声,眼睛慢吞吞地眨了眨。

艾萨克小心地把他手里的碗拿下来,放在一旁,刚好挨在格瑞的身边。再低头去看,伊莱面色绯红,半张脸埋在衣领里,银色的头发像蜿蜒在被子上的星河。

他睡着了。

伊莱的病向来去得慢。

好在他的病并不太折腾人,顶多就是脑袋晕乎乎身上没力气,在家窝着就是了。第一学院的课程也没那么要紧,放秋日假前的最后一节课伊莱用了一个能够把整个第一学院囊括在内的大型木元素魔法,特意控制法阵多留了一段时间,比较复杂,足够他们再自己琢磨琢磨。

伊莱若有所思地问艾萨克:“我这算不算给自己争取到的延长假期?”

艾萨克给他编头发,说不算。

生病又不是伊莱自己能控制的,关在家里养病,算什么假期?

伊莱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算的,因为我冬天主观意愿上很倾向呆在家里。”

艾萨克不信。

去年冬天他们几乎没在家里呆过,在南部丘陵呆了一段时间,在东部海岸线呆了一段时间,在龙脊山谷呆了一段时间,顺便还去奥斯都远远地看了一眼奥斯都新皇。

这一任奥斯都新皇是阿奇尔的侄子,阿奇尔王兄“叛乱”的时候阿奇尔的王姊把他藏在了冰原巨狼的窝里。被狼养大的孩子不可避免地带上狼的凶狠,他比阿奇尔在位的时候更凶,几乎在明面上针对教廷,奥斯都帝国内部反对他的声音声势浩大,但他全然置之不理。

伊莱和艾萨克去看他,明明都没见过面,奥斯都的新皇却放心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他们。

那个孩子十五岁,在被带回弗朗西斯之前,他在冰原上杀死了属于自己的巨狼。

他杀巨狼比阿奇尔温柔多了,顺利拔下了好多牙齿,伊莱一个艾萨克一个,偷偷放在兄弟姐妹的窗台上一个又一个,最长的两根给了奥斯都新皇与奥斯都王后,他自己什么都没留下。

“我会让这场悲剧终结在我这里的。”他说,“再困难我也要做,一直到我的孩子不会被迫远离家乡,也不会在冰原巨狼的窝里生长。”

伊莱听了,把他送进了第一学院。

那个时候都已经开春了。

所以艾萨克说:“你喜欢在外面。”

伊莱想了想,觉得艾萨克说得对,他确实喜欢空旷的山地和龙背之上凛冽的风,这片大陆很漂亮,冰雪晚霞海洋山坡都漂亮。不过艾萨克又对得不完全,伊莱翻了个身,贴近艾萨克的耳朵。

“我喜欢在外面,也喜欢在家里和你待在一起。”

在艾萨克变得晦暗的眼神中,伊莱向后一仰,距离又被拉远,他仗着自己生病艾萨克不敢乱来,膝盖在艾萨克的腹肌上磨磨蹭蹭。

“你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

艾萨克蹭他的脸,说喜欢。

伊莱生病这几天每天都有人来看他,已经加入亲卫军营和斯科皮做同事的米娜,从塞肯城赶回来的柯蒂斯家主夫妇,从领主城堡直接过来的迪伦和菲瑞娅,在找了时间来的奥林和西西莉亚,明日之森幸存的精灵幼崽詹妮弗和监护人埃尔弗,还有以露丝为首的几只妖精。

幻想种隐隐知道南部丘陵骤然出现的世界树幼苗和伊莱艾萨克有关,精灵对人类态度冷漠、又不出南部丘陵,看不太出态度;矮人对世界树本来就不太崇拜;剩下本来就很亲人、还因为伊莱那手木元素魔法初始好感度就很高的妖精,对伊莱的喜欢简直要溢出来。

他们称伊莱为布鲁比,在妖精的古老语言中代表最亲爱的朋友。

妖精们像从前的每一年一样对自己的布鲁比表达关怀,并且把他们房间里所有的植物改了个位置,说是这样摆对身体好。伊莱盘腿坐在地毯上,笑盈盈道:“你们搞风水啊?”

“什么风水?”露丝没听懂,但还是解释道,“就算不是魔植,植物体内也是有魔力的,如果摆放得不对,魔力之间细微的波动有可能与你的魔力发生不好的共鸣。”

当然,概率很小。

妖精都是想起来顺手做了,艾萨克却当了一回事,要把落地窗旁吊的琉璃花给搬走。

伊莱正在研究怎么控制魔力自己形成一个小冰雕,见了,奇怪地问:“人家好好的在那里,你挪它做什么?”

艾萨克人高马大地站在那里,顶着张冷漠的脸,严肃道:“它魔力长得不对。”

伊莱无奈。

“对啊对啊,它魔力是该长得不对,毕竟它是屋子里唯一一盆喜阳光的花、最近又没出太阳嘛。”

该它本就微弱的魔力变得更加微弱。

“你给他扔个精灵魔法,说不定就对了。”

最后艾萨克放过了那盆可怜的花,他本质上毕竟是暗夜精灵,植物类的精灵魔法用得不太好,还是伊莱伸出手扔了个木元素魔法,这下那盆琉璃花的魔力一下子就长对了。

“看,”伊莱笑着给艾萨克展示琉璃花舒展的花蕊,“起死回生。”

他现在已经到了人类天赋者的全盛期,在这个漫长的、可能会维持到死亡时期中,他的长相会不再出现生理性的改变。

于是他顶着一张已经长成的、漂亮又清冷的脸,乍一看眉眼间还带着点锋锐,很吸引人,又显得不好接近。但他又很爱笑,性格也好,和亲人爱人在一起的时候一颦一笑都在不自觉地撒娇,眉眼弯弯的时候仿佛浑身都笼罩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看一眼就沉沦。

艾萨克不是人,艾萨克敢看,看了这么多次还是喜欢,没忍住亲伊莱的眼睑,伊莱挺配合地仰着头,等这个亲吻结束,眨眨湿润的眼睛。

“我觉得我这场病好得差不多了。”

伊莱勾住艾萨克的脖子,清澈的紫色眼睛里是很坦然的期待。

除了非要在生病期间吃浆果冰沙和什锦麻辣烫,艾萨克通常很愿意回应伊莱的期待,并且十分擅长自主发挥。

伊莱接下来一两天都没有特别清醒的时候,对时间的感知非常模糊,只能感觉到艾萨克中途停下给他喂几次吃的,也数不清是多少次。

第三四天他睡觉,第五天马不停蹄地赶赴第四学院,用抽象的方法教导嗷嗷待哺的学生们如何控制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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