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1/2)
簪子
周琰讶然,惊讶于咱们的小郡主竟然跟踪他又不见他,难道是转性了?不过一瞬,周琰便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估计小郡主是有其他的事吧,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边宋温暖也惊讶于沈妙竟然不打算跟周琰打个招呼,这都遇上了,多好的机会,
宋温暖:“咱们就这么走了?你们两可是难得遇上啊,我记得自从先帝赐婚后,你们见面的机会很少吧?”
沈妙点点头:“是这样,我也想见呢,但是如今的形势你也知道,多少人盯着我们两个呢,今日若是我主动,定有人拿此作文章,说我堂堂大邺郡主,竟如此不知廉耻,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矜持,
若是换周琰主动,大概又会有人说他们辅国公府受了皇祖母的恩惠,被迫讨好我,所以便保持原样,以不变应万变吧,”
宋温暖仿若醍醐灌顶:“你分析得对,”又觉得两人这样有些不容易,“那希望在你及笄前可不要再有其他事发生了,”
“借你吉言,”沈妙笑笑,
距她的及笄礼还有近一年时间,看似短暂却又漫长。
她的及笄礼在明年正月,
辅国公府,
国公爷下职回来后,国公夫人杨氏服侍他换下官服,待到坐到桌前准备用膳时,杨氏想起今早二房陈氏的话:“大嫂,我可听说了外头的流言,这小世子那边,你也该多劝劝,”
她犹豫了会儿,才踟躇道:“国公爷,琰哥儿的婚事……”
话还未尽,辅国公已皱紧眉头:“你又听谁胡说八道什么了?”
杨氏肩膀微缩,声音怯怯:“没,妾身只是听到些外头的流言,有些担心。”
辅国公:“这不是你该担心的,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强势威严,不容拒绝,
杨氏多年来习惯了丈夫的强势,顿时不敢再接话,沉默的替国公爷布菜,
旁边的姚妈妈见夫人的神情微叹一口气,夫人这么多年在国公爷底下讨生活,还要管国公府这偌大的后宅,常常是心力交瘁,偏偏国公爷性子强势,且无法体谅夫人的辛苦,
这么多年,夫人全凭一腔责任感撑下去,更让人无奈的是,小世子与夫人也没有以前亲厚。
这一度已经成为了夫人的一块心病。
大约是因着杨氏的话,晚膳国公爷用的很快,放下碗便出了雁知堂,过了片刻,姚妈妈着人去打听,知道国公爷去的小世子的院儿里,
姚妈妈:“夫人也可宽些心了,国公爷还是有将您的话放在心上的,这不,寻世子去了。”
杨氏却变得有些担忧,丈夫强势惯了,一直希望琰哥儿按照他的意愿行事,偏偏琰哥儿性子也强势,不喜丈夫的管束,两人一言不合便会争吵,
琰哥儿以前还会对她提起一些,后来发现她似乎不太喜欢,便慢慢的也闭口不提了,母子两人坐在一起用膳也常常是静默无言。
青崖替世子擦完背出来,刚扯起袖子擦了把额头的汗,心中正嘀咕,世子这洁疾真是越来越严重了,今日不过是蹴鞠场上走一遭,在那边园子里已经简单擦洗,这回来了,还累得他手酸一头汗,属实不是一般人会有的习惯。
候在外头的小厮急匆匆跑来回禀:“禀小青大人,国公爷过来了,说是寻世子有事,”
青崖擦汗的手一顿,心道不好,今晚这晚膳怕是要迟些时候了,心中想着,他吩咐小厮:“先领国公爷到花厅,世子正沐浴,即刻就来,茶水就不必备了,还有,让厨房里把晚膳先温着,等我吩咐。”
小厮领命退下,青崖深吸一口气,转身又进了屋里,
里头雾气缭绕,宽敞的浴湢里,浴具一应俱全,青崖隔着浴帘低声禀告:“世子爷,国公爷过来了,属下已让人领国公爷去花厅了,”
闻声,周琰搭在浴桶上的手臂微绷直,青崖察觉到了,他不再开口,等着世子的吩咐,若是世子不想见国公爷,他还得寻借口将国公爷送走,
好在这次周琰并不任性,不过片刻,他吩咐:“替我更衣吧,”
青崖松一口气,忙取了一旁架子上的衣裳上前,
后来,青崖发现他这口气松得太早了,他们家世子爷和国公爷对垒,哪一次是相谈甚欢的呢,
或许有,但他已经记不起是何时了。
望着国公爷甩袖离去的背影,花厅外满院的下人大气不敢出,也就青崖稍微淡定点,
他稳稳心神,走到花厅外,严厉的敲打在场的所有人:“今儿所有人都管住自己的眼耳口鼻,若是让我听到什么,你们就仔细自己身上的皮,”青崖的目光严厉的扫过众人,口中的话让一干人不寒而栗。
众人齐声应是,
青崖又吩咐丫鬟摆膳,
青崖回到花厅的时候,周琰身子慵懒的倚在椅子里,面色依旧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俨然一个混不吝的公子哥,
他想起方才世子与国公爷对垒时,国公爷的怒火像是要冲破这花厅一样,世子却始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偏偏世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挑战国公爷的底线,
所谓用最淡然的语气说最气人的话,被世子爷用到了极致,
“父亲说的什么话,我本来就是父亲拿来换高官的筹码,赐婚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父亲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可笑?太后娘娘的恩惠您没受着?”
“若是可以,这世子不当也罢!”
瞧这一句句的,换了他是国公爷,这听了估计也得生气。
不过,青崖可不同情国公爷。
如杨氏所担忧的一样,国公爷在琰哥儿那里碰了壁,姚妈妈着人去细细打听,却也只知道国公爷与世子爷两人在花厅里大吵了一架,至于具体吵了什么,却没有只言片语,
“怎么会不知道吵了什么呢?”杨氏面容焦急,忽然想起什么,“上次你不是派了个丫鬟到琰哥儿院儿里伺候吗?”
姚妈妈惭愧的摇摇头:“没用,那丫头在外头干些粗活,当时根本不在花厅,只听说世子对当晚花厅里的人都封了口,不许提起此事。”
杨氏闻言,知道是不可能打探出什么了,唯一的办法是她亲自去问,可面对丈夫,她不敢开口,面对琰哥儿,她难以启齿,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姚妈妈安抚她:“夫人也别太忧心,要顾好您自个儿的身子,国公爷与世子爷毕竟是亲父子,想来世子爷定是不想让您担忧,才会不许下人们乱传,等过几日,您再寻时机亲自问问。”
杨氏只得无奈的点头,
第二日,天还没亮,周琰便握着杆花枪,到府上的小花园耍枪,
青崖候在一旁伺候,一边哈切连天,心里想着,世子这记仇的性子是一点没改,面上越是无所谓,心里指不定记多大的仇呢,
逮着机会就膈应你,
平日都在追风堂的练武场耍枪,今早偏偏选国公爷上朝的必经之路耍抢,国公爷可是一贯反对习武,希望他能专文,将来去内阁的,
世子爷偏不,非要习武,就连这追风堂也是世子自个儿改的,原本叫思明堂,还是国公爷请大儒亲自提的字,
世子爷根本不当回事,亲自提刀砍成了几块,
青崖记得那次国公爷气的,好像是卧床修养了两日才好,
这时,东边的抄手游廊上,国公爷阔步走来,国公夫人领着丫鬟跟在一侧,打眼便瞧见了这边小花园里耍枪的周琰,
微弱晨光下,周琰的动作有多么的虎虎生风,国公爷愤怒的呼吸声便有多么粗重,
“这逆子!逆子!”
国公爷似乎想上前夺下周琰手里的枪,身边跟着的随从忙提醒上朝来不及了,闻言,国公爷的脚步硬生生停下,
青崖隔着老远,凭借极好的眼力,瞧见国公爷气的胡子乱抖,心中一默,
此局,世子爷胜,
挑衅了老头子,待人一离开,周琰立刻停下耍枪的动作。
青崖接过长枪,递上干净的布巾,“还练吗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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