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1/2)
认为
大约是离京久了吧?周琰这样想,又或者是因为太后并没有按照他们所约定的时间宣布解除婚约吧。
周琰明明该高兴的,却控制不住自己神游,提前解除婚约这件事,应该是小郡主提议的吧,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能够允许伤害过自己的人还以自己未婚夫的名义伴随着自己呢?
思及此,周琰徒然回神,继而愣住,他怎么会认为当初在郡主府凉亭里的话是对小郡主的伤害呢?那不是他早就安排好的戏码吗?目的是为了解除两个人的婚约。
天阴山上的晨风阵阵袭来,裹着七月这个季节河西特有的闷热,它穿透周琰的胸膛,将他的心闷得滚烫,继而拉扯着他的思绪,
无人可知,拉扯着他心的是这山间的风还是随风抵达的来自汴京的消息。
周琰强迫自己从这些思绪里回神,在心里用各种各样的言语将自己骂了一通,唾弃自己的多愁善感,他复又低头看了眼信上青歌的话,视线落在那句“国公爷被诬陷指使人篡改大邺史记”上,皱眉深思,
看来比起河西虎视眈眈的敌人,汴京城里的诡谲风云同样波涛汹涌。
时间回到神女节前,那日温南岭给几人留下话后,周琰几人只当他是客套一番,并没有将此话真的放在心上,
当晚几人留宿在一家与神女留宿的客栈相隔不远的客栈里,为的是方便打探消息。
当晚夜深时分,周琰独自一人着夜行衣潜入神女留宿的客栈,原本秦斯南两人也想跟来,被周琰拒绝了,此次行动是为打探消息,人多反而会容易被人察觉。
入夜后的河西四部气温骤降,与白日里的闷热全然相悖,周琰身姿矫健的潜入客栈,借助黑暗的掩饰,一路来到了神女入住的院子,
院子里放着后日游街所用的轿子,门前有四个羌翎国士兵值守,周琰来的晚,刚好碰上了四个士兵换岗,而他们换岗时说的话却引起了周琰的注意,
“下半夜就交给你们了,里面的女人可是送给温孤庆王子的礼物,你们记得警醒点,若是出了纰漏,大伙儿跟着一起遭殃,”先前的四位士兵中的一人说道,
新上岗的士兵一起点点头,其中一人道:“放心吧,罗里吧嗦的你,我们几个都把觉睡饱了,你们赶紧回去睡觉,明早记得准时来换我们。”双方一番交谈后,先前把守的那四人转身离去。
周琰却注意到他们嘴里提起的温孤庆王子,以及他们嘴里里面那个所谓要送给温孤庆王子的女人的神女,他嗅到了一丝怪异的味道,直觉这三年一次的神女节背后,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琰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运功飞上神女所在房间的房顶,轻轻的掀起一片墨瓦,往屋里看去,
屋里的身为神女的女子,并没有像周琰所预想的那样安然入睡,而是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默默地静静垂泪,一双眼睛被眼泪熏得通红,眸中没有半分欢喜,只有惨然的心死。
女子的模样令周琰心中的疑窦更甚,看来这个羌翎国的温孤庆王子,是他们此行必须要重点打探的对象,且羌翎国内部也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简单,
今晚不宜久留,周琰将瓦片盖回原位,静等片刻后,飞身离开。
另一边,客栈房间里,几人正焦急的等候周琰回来,青崖看了眼桌上几乎燃尽的香,不由担心道:“世子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遇上什么事了吧?”
“放心吧,周琰那厮命那么硬,小时候天天几副药都没将他药到阎王爷那儿,今儿这事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他身手那么强,又没人拖累,说不定是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他太入迷,一时耽搁了。”秦斯南坐在裴木兰的旁边,慢悠悠的宽慰青崖。
“但世子离开的时间距离我们商议好的时间已经快到了,”青崖仍然不放心,频频到窗前查看动静,
“那不是还没到吗?你说你都跟着周琰那厮这么久了,还不相信他的实力吗?”秦斯南打趣道。
青崖正要继续反驳,这时,门外传来动静,周琰推门走了进来,
几人见此,立即起身围到周琰身边,方才还调侃青崖,满嘴不在意的秦斯南反而是动作最快的,他将周琰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见他面色无异,身上也没什么痕迹,便又恢复了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
“我说你就不能早点回来,瞧你们家青崖,担心得都快粘到窗户上了,”
一旁的裴木兰见不得他嘴贱,拆穿他:“刚才不知道是谁跑的最快,还说不担心,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秦斯南的脸色立即一黑,假装没有看见青崖落在他脸上探究的眼神。
周琰对两人的活宝话语已经习以为常,他坐到桌前,接过青崖的递过来的茶水,淡淡道:“我似乎没有超过咱们约定的时间吧?”他看了眼桌上将将燃尽的香,
“谁知道你还卡时间,我们不是怕你遇上点意外吗?”秦斯南无奈道,“快说说你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周琰喝了口茶水,一手撑着下巴,幽幽道:“这个什么劳什子神女节,背后估计有些猫腻,一个弱女子,居然需要八个羌翎国士兵轮换看守,而且我瞧着,那名被挑选为神女的女子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高兴,反倒挺……悲伤,一副要去赴死的模样,”
这话令几人都是一惊,裴木兰讶然道:“杨将军不是说这个神女节被选为神女的女子,是为羌翎国祈福的吗?神女节过后,会送进羌翎国皇宫里,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猫腻就出在这里,人的确是送进宫里了,但到底是进了福窝还是火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依我看那女子的反应,反正不太像是进福窝,更像是进火坑,”周琰道出自己的看法,想起什么又道:
“方才我还听见那几个把守的士兵说,神女是送给温孤庆王子的,你们细品这话,也知道这所谓的神女节,估计早就变了味,成了那温孤庆王子的玩弄女子的手段。”
裴木兰闻言,心中那股行侠仗义的心瞬间被点燃,激动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那位姑娘被送进火坑呢,想办法救她出来啊!”
秦斯南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提醒道:“你别同情心泛滥,莫忘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等我们收复了河西,多少个有可能被选为神女的女子都得救了。”
“可我们难道要因此放弃眼前这个神女,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坑吗?”裴木兰不满的怒视秦斯南,
秦斯南被盯得一阵头疼,扶额道:“那姑奶奶你说,我们怎么救?我们一共就六双手,便是再来六双手,也打不过羌翎国大军啊!”
裴木兰一窒,明白秦斯南说的现实问题,她小声道:“那我们还可以智取啊,”语气略显僵硬,
“人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你瞅瞅,咱们这儿有诸葛亮吗?”秦斯南这话青崖不爱听了,他反驳道:“咱们世子不就是我们的诸葛亮吗?”
秦斯南:“……”
他瞪了眼青崖,给他使了个眼色,他这么费口舌,不就是为了让裴木兰打消这个念头,青崖可倒好,不加柴就算了,还泼他冷水。
但是为时已晚,裴木兰立即看向周琰,兴冲冲道:“世子爷,你快想想法子,”
周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法子,
裴木兰一怔,双眸立刻暗淡了下来。
其实周琰心中有个法子,但这个法子太危险,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不用,
秦斯南见周琰摇头,意外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这口气还没落定,裴木兰突然兴奋道:“我想到一个法子,既可以救那女子,还能顺利潜入羌翎国皇宫,”
秦司南假意嘲笑道:“就你那脑袋,能想出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
周琰却擡眼看了眼裴木兰,想着她不会想到与自己想的同样的法子了吧?
裴木兰直接无视秦司南,笑着道:“既然我可以女扮男装进随军,也可以扮楼兰舞姬,那我同样也可以扮神女啊,这样一来,现在的神女得救,我也可以潜入羌翎国皇宫,与你们里应外合啊,”
此话一落,秦斯南第一个反对:“这绝对不行,你这是以身犯险,小爷把话放这儿了,你想都别想。”
“那你说,还有比这个法子更快的法子潜入羌翎国内部吗?我们这次是来找羌翎国的弱点,为了收复河西四部的,成为神女,我就可以直接接近羌翎国的王子,这样不是能更快得到羌翎国的弱点吗?我祖父说过,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如果像你这么婆婆妈妈,瞻前顾后的,我们何时才能完成任务回去?”
裴木兰怒视秦斯南,武将世家的英勇这一刻在她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秦斯南第一次被裴木兰的气势所震慑,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仍旧坚持原来的想法,气弱道:“反正我不同意你这法子,”
裴木兰气呼呼的瞪他一眼,索性懒得跟他多费口舌,转而问周琰:“世子爷你说,我这法子可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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