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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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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不独是叶叙川,连烟年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两个高傲偏执之人相遇,哪有什么琴瑟和鸣,只有互相缠斗,两败俱伤。

她嘴唇不住地哆嗦,恍如秋风中的银杏落叶,下一刻就要没入凛冬的暴雪中。

在情绪爆发的前一刻,她挣扎着爬起身,捉住叶叙川衣襟,狠狠地往下一拽。

锁链叮当作响,叶叙川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在她身上。

许是怕压伤了烟年,他立刻以手肘压在她身侧。

烟年使出了市井泼妇打架的手段,用力把他掼在墙壁上,只听木床嘎吱一响,一片雕板震落,叶叙川闷哼一声,替她挡了去。

雕版砸伤了他的肩膀,烟年瞅准了那伤口用力一戳,叶叙川下意识地忍着痛楚,见她神情脆弱又凶悍,便不再忍痛,痛呼出声。

痛么?痛就对了,叶叙川看起来越凄惨,她就越解气,甚至还想让他更痛。

她也的确这样做了,向下探,再一捏,无比畅快地看到叶叙川脸色唰地一变。

“你!”他表情极为微妙,似痛非痛。

“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烟年冷笑道:“想要就拿去,别拐弯抹角,欲擒故纵。”

说罢,她倾身吻上他的唇,如同打架一般凶悍。

叶叙川一怔,又低低地笑,温柔眷恋地吻了回去,唇齿间流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对,这就是我想要的一切,世间只有你能给予我。”

野兽一般的厮打也好,耳鬓厮磨的温存也罢,只要怀里抱着的女人是她,怎样的体验都令人兴奋到战栗。

为虎作伥,他喜欢这个词儿,他是虎,她是伥,他们生生世世都要绑在一起溃烂。

事毕,香榧进来收拾床褥,映入眼帘的是满床的血,星星点点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发生了谋杀案件。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敢想,她也不敢问。

只敢沉默地收拾了一应狼藉,并小声对烟年道:“娘子想要伤膏么?”

“不用。”烟年道:“他给我涂过了。”

香榧抿了抿唇,讷讷道:“若娘子真心愿意跟着大人,大人待娘子会极好的。”

这丫头的价值观未免太过崎岖,令烟年大受震撼。

本想说不如你来受这份福气,但看着香榧老实巴交的小模样,生生把这一句嘲讽咽了回去。

子非鱼,焉知鱼之糟心。

她招来香榧,盘问道:“今日你们大人可有招僚属去书房?”

香榧不太确定:“方才听前院的姐姐说起了,似乎是有的吧,好像是几个带着刀剑的侍卫……”

似乎有,烟年暗想,不能确认是否是替她寻姐姐去的,但八九不离十,叶叙川若是痴心妄想与她好好过,那应当不会在小事上忽悠她。

派人去北周救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子,对烟年来说难于登天,但对叶叙川来说,仅仅是举手之劳而已。

那……先放下仇怨,姑且用之。

香榧收了旧褥子,见四下无人,便咬了唇,期期艾艾道:“娘子,婢子有话想对娘子说。”

烟年不置可否。

香榧道:“我们为奴为婢的见识短浅,可也看得出大人对娘子的看重。”

“当初府里也曾议论过娘子不清白,都是大人捉长舌婢子发卖,杀鸡儆猴,才让府里无人敢对娘子不敬。”

“后来娘子跟着大人北上,我们不知娘子后来与大人怎样了,只听说大人特地从北方传了命令回来,让管事重新修缮正院,挪走一应对孕妇有碍的东西。”

烟年终于有了反应,朝窗外望去一眼。

果然庭中的花草都已被搬走,庭院光秃秃地,只剩下几株海棠,已过了花时,尖尖的叶子枯萎凋零,透着一股古朴笨拙之气。

半旧的缂丝花帘子边,香榧抱着一大捧被褥,接着道:“不仅如此,大人之前还亲自吩咐说,让管事取出库房里那块陈年的老梨木,那梨木是老侯爷游离南诏时所得,一直放在库房中,连太后娘娘都不舍得用。”

“他想拿出来,找匠人制成摇篮么。”烟年垂眸问道。

香榧摇了摇头,语带感慨:“不是,娘子上回说缺一面大妆台,大人让管事买了工具,预备着替娘子做上一个,已有了雏形了。”

妆台?烟年早已忘了这一茬,经香榧提醒才将将想起。

拿出长辈留下的珍贵木料,就为她做一面妆台。

烟年低低道:“败家子。”

香榧知道她定是有所触动,默默不言,只专心收床叠被。

“那妆台现在在何处?”她忽然问道,

香榧愣了愣,目光游移不定。

烟年平静地望着她。

良久,香榧悻悻道:“原本已把雏形打了出来,只等着凿出榫卯,拼起来后再雕花上油……可大人带着娘子从北方回来之后,把娘子逐去了后院。”

“头一夜从枢密院回来,大人关着门喝了一夜的酒,我们这些奴婢都不敢进去打扰,早晨进来收拾东西时,见那妆台分崩离析,化作一地碎片,而且那断口极为平整,像是……被刀剑劈开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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