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13(1/2)
番外篇13
过了几日便是冬假,萧景行带金福一道来探望珠珠。
珠珠没精打采地招待了两人。
午膳后,金福与家仆去驿站取带给珠珠的礼物,萧景行则留在书院里陪着珠珠。
眼见壁上挂画都尽数收起,屋子冷清如雪洞一般,萧景行便猜到,定是那姓潘的狗贼露出了真面目,才引得她如此难过。
他又气又怜,忍不住道:“当初便说他不是好人,五百两都填不满他的胃口,你偏不信,如今看来,真该当初就宰了他。”
珠珠本就沮丧,被萧景行一念叨,更是悲从心起,小嘴一扁,泪珠滚滚而落。
“哎,你哭什么!”萧景行登时慌了,手忙脚乱取出帕子为她拭泪:“他混蛋关你何事,你小姨夫替你收拾了他,你应当开心才是!”
珠珠的仙女落泪变作号啕大哭。
她一抽一噎道:“倘若我小姨夫只是个普通人呢?我小姨的钱财就要因为我,被坏人骗得一文不剩,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她,我还要拖她的后腿。”
“你怎么会拖她的后腿?你没看那出恨海情天记吗?你小姨若是没有你,她干脆就了无生趣了。”
珠珠兀自大哭:“小姨夫说那剧目尽是胡编乱造。”
“……就,就算是编造的,你也不用哭啊,你及时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如今他辛苦摘得两榜进士,却被发配到最艰辛的衙门,每日过得如过街老鼠一般,这还不够解气么?”
“还……还是说你想让我去剁了他?”
“不要,小姨夫说了,莫要为这等人脏了自己的手。”
意识到珠珠在为自己着想,萧景行受宠若惊,安慰道:“别哭了,他已经受了惩罚,你好生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你不明白的,我……我只觉自己好生愚笨,如我这般的笨蛋,根本没人会真心爱重,走了一个潘知之,说不定还要来其他的赵知之,钱知之,我……”
“谁说没人真心爱重你,你把我置于何地?”
萧景行利落地打断她。
珠珠愣住,一颗眼泪将滴未滴。
“你说什么?你……”
“你瞧不出来吗?”萧景行耳朵又红,偏过头,小声嘀咕:“我以为你是知晓的。”
珠珠愣了半晌:“你不是一直嫌我笨吗?”
“你是聪明是笨拙,与我喜欢你有何干系?非要有一个缘由的话,大约只因你是杜蕴珠罢了。”
一直难以宣之于口的话,在面对她自暴自弃的眼泪时,居然顺畅得不像话,轻而易举地从他喉间滑出,当成一样礼物,送给难过的珠珠,
“原本是觉得你笨,后来才发觉,其实我也是个笨蛋。”他语带腼腆:“当时为了揭破他真面目,实在太心急了些,在书院里大闹一场。”
“被你小姨夫赶出去时,我还极为不忿,后来经人提点,才懂了你小姨夫的用意,原来他早就看明白姓潘的不是好人,只等着他露出马脚来一击即中,如此沉得住气,我还差得远。”
珠珠点头:“这……这倒是真的。”
半晌,她抿了抿嘴巴,期期艾艾问道:“是从何时开始的?”
“许久之前,记不得了。”萧景行道:“大概是你引我抹毛驴的时候。”
珠珠眨了眨眼,脸颊也泛起一丝红:这这这,莫不是话本子上写的——一见钟情吗?
她张了张嘴,莫名羞得说不出话,当初潘知之向她袒露心迹时,神情极为平静,让她羞也无从羞起,但萧景行此时脸已红透,看起来比她还要手足无措,也把珠珠带得扭捏起来。
两人双双脸红耳热,闭口不言,
“莫要伤心了。”良久,萧景行擦干珠珠的眼泪,鼓足勇气,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作为安抚:“你很好,总有人心甘情愿地爱重你,再不济还……还有个我呢。”
少年怀抱热烈赤忱,珠珠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推开他。
“珠珠,看,我给你带了你信里点名要的点心,你过来……堂兄!你在干什么啊!”
金福欢快地举着食盒推开门,猛然瞧见相互依偎的珠珠与萧景行。
她目瞪口呆:“你……你们……是不是……”
珠珠臊得连忙捂脸,萧景行粗声粗气回答金福道:“对,我喜欢她。”
继金福之后,第二个被震撼的人,正是烟年。
作为一个健忘的家长,她早就忘光了萧景行是何许人也,乍闻此讯,她惊道:“这人是何来路?莫不是又一个姓潘的,准备谋求你的财产?”
“小姨莫怕,”珠珠道:“他爹是辽阳府首富,应当不缺钱。”
“那就是谋求你小姨夫的权势?”
“不,他说他想娶我,带我游山玩水,吟诗作画,不想当官儿。”
“这……”
烟年陷入沉思:莫非这回终于来了个靠谱的,不贪慕珠珠的小姨夫,只贪图珠珠这个人?
她再三确认:“这人可靠么?”
“小姨要不自己问他吧,”珠珠小脸红彤彤:“他……他非要跟我过来,说是什么交往必要要禀明父母,还说什么要让你放心将我交给他……我总觉得,他和潘知之不同。”
烟年皱眉:“好,叫他来罢,且看他能不能扛过我和你小姨夫的三堂会审。”
为了考校萧景行,烟年设下三堂会审,准备以暴风骤雨般的高压,逼萧景行现出原形。
谁知三堂会审根本没派上用场,萧景行往烟年夫妇面前一跪,开始滔滔不绝讲述自家情况,自己对珠珠的心意,以及当初如何看穿潘知之云云。
烟年被他侃晕,居然半个问题都没插上嘴。
准备的问题都被这小子抢答了,烟年词穷,不得已转向叶叙川:“你来问他?”
“有何可问?这些年他如何,我也都看在眼里。”
叶叙川中肯评价:“是个实诚人,就是蠢了点,不过蠢一些也好,与珠珠般配。”
“你早已留意他了?“烟年发现了问题。
“你托我看顾珠珠,我自然要留意她身边人。”叶叙川道:“珠珠喜欢,就由他们去罢,哪日他变作了萧知之,我们再收拾他不迟。”
烟年夫妇点了头,萧景行与珠珠腻歪了一个冬假后,火速返回辽阳府,禀明了他自己的父母。
次年开春时,足足六十擡聘礼从辽阳府出发,跋山涉水来到真定府。
烟年拿来礼单一瞧,很是惊讶:“他家那么宽裕?”
“毕竟是一城首富。”叶叙川道:“不过比之你夫君的家当,还是逊色了些。”
烟年白了他一眼:“你好生经营着你的家当,今后留给珠珠。”
“她好吟风弄月,打理家财怕是不成。”
叶叙川慢悠悠道:“今后她若是能生几个孩童,放在我身边细心教养,学会算账,我才敢把家财交托出去……“
烟年:“怎么,嫌膝下寂寞,后悔没生孩子了?”
“这有何可后悔,”叶叙川笑道:“只是咱们近来日子无聊,若珠珠能给咱们几个孩子玩玩,热闹些也好。”
烟年不懂叶叙川怎地想了那么远,生孩子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两人婚事操办了。
烟年没备过婚,叶叙川却拥有充足经验,因上次成婚被烟年给搅黄了,他一直耿耿于怀,时不时就要拿这事出来逼叨一回。
而堵住他的嘴很简单,只需把他带到床上,补个洞房即可。
为了敲定嫁衣样式,她去白先生处寻珠珠,孰料刚一进门,就见萧景行与珠珠在画室中徘徊,萧景行绘一幅皴法山水,珠珠在旁捧场,双眼亮亮:“好厉害。”
少年耳根子又红如猪蹄,忍不住翘起尾巴:“也没有多厉害,也就是我在辽阳府拔得了头筹,父亲拿我的图画给南京府的大家过目,大家对我称赞有加罢了。”
珠珠嗯嗯点头:“想学!”
“过来,我来教你,保准那姓潘的狗贼不会这一画法。”
“别提他啦,我该感谢他才是,若不是他闹这一遭,我还不知道你对我情根深种许多年呢。”珠珠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下打败了可怜的萧景行。
“我……我的确……”萧景行结结巴巴道:“我不该那么早向你承认的。”
珠珠笑眯眯亲他一口。
萧景行僵硬,脸红得能滴下血来,生涩地回应珠珠,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幸福感中,连鼻孔都在往外冒爱心泡泡。
窗外的烟年狠狠翻了个白眼,托书院侍女转交嫁衣样式,自己骑马回了城郊别院。
叶叙川正煮茶喝,见她虎着脸前来,探询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烟年居高临下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拽起他,往房中去。
叶叙川讶然:“现下可是中午。”
“别跟我废话,”烟年宛如一个冷酷的女王:“叫你来你就来。”
叶叙川听话地来了,任由烟年剥光他,露出保养得宜的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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