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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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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通往尽头牢房的通道幽暗,镣铐铁链碰撞的声音偶尔传来,尖锐刺耳,令人胆颤。

腥臭浑浊的气息始绕在身侧,每呼吸一口,都让人难以忍受。

白婉柔提着一只食盒,尽量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只目不斜视地快步跟在狱卒身后,向最后一间牢房走去。

禁所虽属云州府衙管辖,但陆长史触怒龙颜被禁于此,身份与其他监犯大有不同,监守他的乃是大理寺的狱卒。

唐太守辗转托人,卖了好大一个人情,才好不容易争取到了让陆良埕与家眷相见的机会。

对这不听劝的子侄,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饶是如此,白婉柔对太守大人相助已是感激不尽。

狱卒将栅门上的铁锁打开,冷着脸公事公办道:“姑娘,一炷香的时间,不可多待。”

“多谢。”狱卒转身间,白婉柔不动声色地塞过去一锭银子,轻声道,“劳烦大人了。”

狱卒掂量着银子的分量,一扫脸上的冷漠无情,笑着道:“姑娘多呆些时间也无妨,等到了时辰,我来叫你。”

推开牢门,看到那个清隽的身形,白婉柔眸光微动。

陆郎君似是睡着了。

他靠在监房内破旧不堪的四方桌边,以手撑额,呼吸规律起伏,白皙的脸颊上,一道轻浅的血痕从眉骨蜿蜒到耳侧。

他清瘦了许多。

大凡关进禁所的人,总会吃些皮肉之苦,更何况他犯上直谏之后,那些天子近臣、云州小吏等琢磨出圣心,已处心积虑地捏造了不少诬陷弹劾的折子,好给他按个难以洗脱的罪名,再名正言顺地治他死罪......

白婉柔无声在他对面坐下,将食盒轻轻放在桌子上。

听到轻微的响动,陆良埕蹙了蹙修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白婉柔,他颇为意外。

不过,深邃的凤眸只是闪过一丝讶异,很快又恢复了波澜不兴的平淡。

“陆郎君,不知道是你不是你爱吃的......”

看他醒来,白婉柔揭开盒盖,将饭菜端了出来,只是一时有些手忙脚乱,差点将菜汤洒在他袖子上。

陆良埕眼疾手快,在菜汤泼洒过来之前,将袖下的册子阖上收到了一旁。

那册子虽在眼前一闪而过,但白婉柔还是看到了许多血红字迹。

她愣了一瞬,下意识去看陆良埕的手。

男子的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但食指指端,明显有破损出血的痕迹。

似是注意到她的视线,陆良埕悄然握拳,开口问道:“白姑娘,你怎么来了?”

他不想被她看见,但白婉柔已经知道了他在做什么。

以血写就的书册,应当是谏言遗书。

白婉柔回过神来,勉强笑道:“陆郎君,老夫人、良玉和青若,都托我来看看你。”

桌上的菜色精巧,陆良埕却全无胃口。

他沉默良久,突地开口:“我不能对祖母尽孝,甚至,连当初承诺要送白姑娘去安州的事也无法兑现了......”

“在我心中,郎君是个顶天立地的君子,婉柔敬佩不已,”白婉柔轻轻打断他的话,温声道,“郎君休存死志,此事也许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姜姑娘她......她会想办法救你的。”

“青若?她又能做什么......”陆良埕皱起眉头,一贯温和淡然的脸色突地变了,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此事不能牵连到她,也无需她做什么,我本意如此,不会后悔!烦请白姑娘转告她一声,她在行宫之中,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已经是大幸,万不可再涉险!”

白婉柔默了默。

姜姑娘性情良善,又聪明机灵,当初自己惨被踏在马蹄之下,幸亏姜姑娘及时相救,虽不清楚为何她对自己的态度有时并不友好,但白婉柔莫名对她十分信任。

对一个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她就能做到毫不犹豫出手相救,更何况是有数年相识情谊的邻家兄长呢?

白婉柔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姜青若的,更何况,她根本就不会去阻止她。

虽说两人的婚约已经不作数,但白婉柔希望陆良埕能顺利平安,长岁无忧。

在知晓他谏言之后,白婉柔已经清楚,当初他要与自己退婚,便是担心他谏言之后会牵连她。

她怎么会害怕被他牵连?

青若一定能想法子救他的,最坏的结果,兴许是流放、充军,如果他愿意的话,她情愿陪他去吃苦......

“郎君,老夫人最近染了风寒,身体抱恙,”白婉柔回过神来,抿了抿唇,轻声道,“良玉在照看老夫人,老夫人一直念叨着,想要见你一面。”

不能在祖母病榻之前侍奉,陆良埕已经十分自责。

听到这话,他深吸一口气,微微别过脸去,似在平复胸中波涛汹涌般的情绪。

不忍告诉他陆老夫人行将就木的事,但白婉柔看得出来他对祖母的愧疚之意。

“所以,就让姜姑娘去试一试吧,你、我,都劝不住她的,”白婉柔定定地看着他,柔声劝道,“陆郎君,若来得及,你......还可以为陆老夫人送汤奉药。”

陆良埕痛苦地闭了闭眸子,复又睁开。

终是被世间情谊牵绊,那一双凤眸中做不到了无波澜。

监房中是落针可闻的沉默。

片刻后,白婉柔拿过酒壶,慢慢倒起酒来。

酒水缓缓流入盏底,女子温柔的话语随之响起。

“我父亲与郎君一样,也是个秉性刚直,清正无私的人,”白婉柔垂眸凝视着渐满的酒盏,似在回忆自己的过往,“昱州富庶,官场更是错综复杂。当年,我父亲查清昱州赋税,发现官商勾结,官员贪污受贿、中饱私囊者众多,后来父亲向皇上上书,弹劾上百位昱州官员......”

这些事,从没听对方提过,陆良埕不由皱眉道:“白伯父此举,结果如何?”

“昱州官员上下庇护,皇上当时醉心于征用劳工修建河道,根本无心彻查,父亲谏言无果,心中烦闷,几年之后,郁郁而终,”白婉柔将酒盏递到陆良埕面前,擡眸看着他,轻声道,“父亲临终之前曾对我说,若先帝在时,直言上谏尚可有效,而如今......我见识短浅,但也有一句肺腑之言相告,君主不贤明,臣子有枉死。郎君此举,不过是史书上的寥寥数笔,虽令人唏嘘感叹,却并不能挽大厦于将倾......郎君不必以命相博,那些汲汲营营曲意逢迎者活得安好,而如郎君这般为民请命者却为何要舍弃性命?试想,若以后世道生乱,郎君这样心系生民之命的人,才是百姓之福,郎君活着,才能免遭生灵涂炭,为百姓做更多的事......”

白婉柔一贯是个温柔娇弱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模样,谁知竟会说出这样振聋发聩的话来。

陆良埕看着她温润的水眸,不由怔愣住,久久未发一言。

“姜姑娘会想办法去救郎君,如果事情真有转机,还请郎君抓住机会,莫要再执着于谏言一事,”看他似有所触动,白婉柔轻声道,“出了监房,我与良玉都会等着郎君,陆老夫人......也在等着见郎君一面。”

沉默片刻,陆良埕端过她倒的酒,猛地一口饮尽。

“白姑娘的话,我会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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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虽得盛宠,但皇上因窦重山意欲造反的事忧心,已经冷落了她两日。

当日窦重山尚在行宫时,曾通过夏忠送了她两颗稀有的东珠,虞美人担心此事暴露,于是召了夏忠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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