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2)
第44章
林墨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缓缓呼出一口气才接着说:“那天我没在家,赶到医院的时候一家人就跟疯子一样在走廊里撕扯,医生护士围着转,分都分不开。
我妈不同意离婚,说就是到死都要拖着我爸。
那天过后她就辞了工作,还把我外公接了过来,要求我爸每月付生活费和抚养费,如果不给就要去学校闹。
我外公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无赖,我爷爷一家人都说不过他一个,没办法,一家子就这样像仇人一样过了这么多年。”
顾绝只知道林墨家庭情况复杂,却没想过会如此乱,就像林墨说的,很狗血,狗血得让人窒息,这不是一团乱麻,这是一个个死结。
林墨的脚下已经两三个烟头,在林墨还要再点火的时候顾绝把打火机抽走了,“少抽点。”
这样的回忆林墨不可能愉快,这个时候顾绝挺佩服自己,竟然在思考该不该庆幸最起码林墨的童年是快乐的。
听上去林童是没有童年的。
但有时候拥有过再失去,和从来没有拥有过的痛楚是不一样的。
把烟放回烟盒,烟盒外面的那层塑料被林墨捏的呲啦响,看着烟盒出了会儿神,林墨声音渐渐干涩,“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那时候只顾着自己,不想回家就三年没回去,就感觉没家可回。”
沉沉地叹了口气,林墨闭上了眼,“后来我妈来学校堵我,我没办法才回去了一趟,我永远忘不了那天见到林童的样子······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窝在沙发脚,面黄肌瘦的根本不像个快十岁的孩子,感觉三年就没长过个儿,看着我的时候,一双凸在脸上的大眼睛里全是害怕,我刚靠近一点点他就跑回了房间。”
那个发着霉,永远消散不掉烟酒味的家,顾绝那天呆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感觉憋屈气闷,林童却像只没见过天空的小鸟一样被困了好几年。
“他把门反锁了,我把锁撬了才进去的,我背着他从那个家走出来的时候才看到他手上又紫又黑的绑痕。”林墨说。
顾绝感觉呼吸都停滞了,突然有一种点一把火把那个家烧了的冲动,那个家,那种家人全部都应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绑痕?”问出这两个字儿的时候,顾绝后背连着头皮一阵发凉。
“是,手上脚上都有。”林墨点头:“林童那一次被吓坏了,经常发癔症,她们控制不住就······就把他绑起来扔在房间里。”
顾绝只觉得脑子在万籁寂静里‘嘭’地一声就炸了,爆炸声振聋发聩。
他无法想象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被像狗一样绑起来扔在黑漆漆的小房子里该有多么害怕,绑,捆,黑,抽搐,任何一个字眼都是一块巨石,围堵成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让人难以喘息。
“那时候我在读高三,学费和住宿费都是爷爷奶奶给的,根本就没有钱租房子,林童也不可能去爷爷奶奶家,我背着他一直一直走,最后也只能把他带回宿舍。”林墨说。
没有家的感觉顾绝没有过,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有老爸,最难的时候也有一个能称做家的地方,所以他没办法想象一个半大孩子背着另一个孩子无家可去的那种感觉。
无助吧,应该还有必须压抑住的崩溃······
林墨忽然偏过头,看着他笑了,他说:“运气吧,后来遇到了晏子姐,那天我一个人坐在中心广场的喷泉边,她也坐了过来,她那天喝了酒,很啰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有那份耐心一直听着。”
顾绝扯了扯嘴角也笑了,“缘分吧!”
“她知道我在准备艺考,就让我考上以后去找她,她师父的公司正在招人,高中毕业就可以入职,后来没过几天,晏子姐就帮我租了房,我毕业后也有了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纠缠了太多年,把过往全部说出来的时候林墨竟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和挣扎。可能是麻木了吧,看着顾绝怅然若失的样子,他竟然还想反过来安慰一下他。
顾绝带着全身的力量砸过来的时候林墨感觉自己下一秒可能就要趴地上了,但顾绝紧紧抱住了他,大概是不擅长安慰的话,顾绝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温柔地抚着。
山顶人不多,但是还是会有人路过。
算了,看吧,无所谓了……
松开林墨的时候,顾绝下巴碰到他肩膀上湿乎乎的一片水渍,才猛然惊醒。
靠,竟然哭了。
林墨这个当事人都没哭呢,自己反而哭了,还把人儿的衣服哭湿了。
明明是想安慰来着,可张张口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抱着眼前的人,想告诉他,他如果愿意,他就不会是一个人。
顾绝尴尬地低着头,接过林墨递过来的纸巾,三两下抹干净眼泪,他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尴尬之余生出来的想法竟然是破罐子破摔。
尤其是看着林墨笑着帮他把粘在睫毛上的纸屑拿走的时候,顾绝身随心动,按住林墨的手,吻住了含笑的嘴唇。
接吻方面顾绝还是很青涩,只能凭借着感觉把舌尖抵在唇缝,试探性地往里探入,林墨唇瓣微启,便不管不顾地席卷熟悉的柠檬茶气息,带着横扫千军的强势却融化在海绵般的柔情里。
双舌缠绵着抵进自己口腔的时候,顾绝已经失去了清明的意识只能被动地跟着林墨的节奏,胳膊被搂紧的同时也狠狠箍住对方的肩膀,背部被带着电流拂过。
并不温情的吻更像是某种宣泄,顾绝带着说不出来的躁乱将双手探进林墨的衣服,被夜风吹得冰凉的手一贴上去,手掌下温热的皮肤骤然颤栗,唇瓣被带着过激的重力狠狠叼了一口,自己不甘示弱的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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