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没人想回家(1/2)
【33】没人想回家
小哥倒了下去,被红衣女人抱在了怀里。
她抱着他脱力下滑的身体,将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任由他脸上身上的鲜血浸染红衣。
雨点陡然间变大变急,将她和他与其他人隔离开来。
她遥遥朝着桥那头望了望,烟雨掩映下只能够隐约瞧见几分屋檐棱角的轮廓。
她似乎是在惋惜什么,尽职尽责地表演完自己的戏份。而后搀扶着小哥艰难走了两步,擡手单手合上了伞。
红伞被放在了桥拱边,雨将两人的身影都概化成灰色的虚影。他们宛若被雨水同化吞噬,一点点被冲刷去色彩。
鲜血散在雨水中消失不见,便是那身亮眼的红衣也被淋得暗淡无光。
临了她朝着桥边看了一眼,扶着小哥的腰一同倒下,越过桥的扶手,“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中落进了河水中。
河水将身影吞噬,恢复了原先平静的样子。除了雨水打落的涟漪接连漾开,打碎了河面倒映的河岸江畔。
那点点象征着心中挚爱妄想的肉色缠缠,消弭无踪。
龚斐拉过江昭白转身继续往前走,戏看完了,还有一个剧情点等着他们呢。
江昭白还在思索那红衣女人的反应。
“龚斐,要是我不是跟你一起演这场戏,岂不是要修罗场?”假的正宫与假的“现任”,还有被迫渣男的他。
“那宝贝会选择‘我’还是选择红衣?”龚斐对这个假设挺有兴趣。“会把红衣推下来换‘我’吗?”
江昭白往前走的脚步停下。
“你想听实话吗?”
龚斐也顺势停下,兴趣+1。
“都不是你,我都不会选。”江昭白郑重其事地对上龚斐炽热的目光,热意攀上他的耳尖颊盼。
龚斐笑得美滋滋,胸腔似乎被积攒的情绪撑满溢出,他笑出洁白的牙齿,显露出几分傻气。
就听到江昭白继续发言:“你要是真长河里那样,我大概接受不了……离婚?”
真是实话实说了。
说得龚斐压根接受不了。
江昭白又想到了别处去,他迟疑着上下打量龚斐,试探着开口:“你的原型不会真……”那么丑吧!
龚斐连忙把人搂怀里,之前也被这么问过,这次好像宝贝更不能接受他的原型了。
幸好,幸好他的原型不丑。
“没有没有。”龚斐再三保证,“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试一下。”
他暗搓搓地将这主意存下,脑海里已经有几分心猿意马起来。
江昭白坚决拒绝,人外达咩!
他挣脱开龚斐的怀抱,往旁边挪了几步,而后快速往前小跑去。
拒绝的意味很明显了。
红伞在空中迟疑了一下,最终无情抛弃龚斐选择跟上了江昭白的脚步。
哼,这种人就该让雨多淋淋,好把脑子里的废料冲刷掉一些,再学习正经知识。
龚斐浑不在意,你追我逃,在这种雨天,踏着青石,迸溅开脚下的水花,也别有一番趣味。
两人沿着白墙黑瓦一直走到街尾褪色的红漆大门前。
黑沉沉厚重的屋檐压在门上,好似新嫁娘头上繁重复杂的凤冠霞帔,同等的精致大气,却没有凤冠的珠光宝气,死气沉沉得跟头上的天差不多。
红漆大门早已斑驳零落,门沿的铁锈污了红漆的艳丽喜庆。门钉乌漆漆糊作一团,偶有几枚还隐约可见半分金属的光泽。门旁两边贴的对联早已被风雨撕扯个粉碎,唯有中间用浆糊黏在门梁上的横批犹可分辨个一二。
——“家和万事兴”。
被打湿的横批红纸在门梁上跟绕竿转圈似的,挣扎前后,顽固得不肯落下,非要将这最后一点喜庆留在门上。
苔藓蔓延上青石门槛,在门前碎开的砖石间挤挤挨挨。它们也挤在墙缝里、门缝里、院里疏水处……无人管便肆无忌惮。
江昭白和龚斐在门口站定。
这样的一扇大门当真给他们重重压力。不必敲门,不必等人来应,不必见门后主人,就大致能够想象出其间的主人是怎般穷酸又刻板。
“怕什么,丑儿媳不也得见公婆嘛。”龚斐在江昭白耳畔口花花,又被在腰上拧了一把,赶忙讨饶上前。
他倒是想看看这屋里会走出来个什么玩意儿?
“叩叩叩——”
铜制的门环在褪色的大门上叩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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