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第24章
宣瑛再一次刷新了对自己魅力的认知。
虽不知祁丹椹为何会如此执着,但他坚信时间能治愈一切受伤的心灵。
昔日京都那么多名门贵女都爱他爱的要死要活,此生非他不嫁。
转眼间不也嫁作人妇,活得好好的。
等回京后,多给祁丹椹找点事情做,只要他忙起来了,就会短暂忘掉爱情的烦恼。
等他找到了新的人生意义,他对于他而言,就是短暂的过客。
他思维跳跃着,暮色渐渐的压了下来,外面的风雪也停了。
祁丹椹看着暮色降临道:“我们藏了两天两夜,那些追兵应该放松警惕了,乘着夜色,寻找些吃食,早点下山。”
这两天,他们吃完了最后半张饼,宣瑛身上的狰狞伤口早已溃烂发炎,若是再不乘着还有最后一口气,快寻找些干净衣物、吃食,他们怕是得葬身于此了。
他站起身,猫着腰,慢慢朝着洞口走去,道:“我们可以顺着涯壁往下爬,这是最快下山的捷径。”
他回头看了眼,见宣瑛咬着牙侧猫着腰往出爬,期间捯饬到了伤口,疼得他停滞了片刻。
宣瑛当时反复进出洞口,为他用冰降温,也是这样艰难的爬进爬出吗?
人生际遇还真是奇怪,第一个愿意对他舍命相救的人,竟然是与他明争暗斗水火不容五年的宿敌。
这时,宣瑛正好擡头,对上祁丹椹目光。
祁丹椹忙回头道:“这里曾经是龙虎山山匪抛尸的地方,我曾经被留在山上当苦力,搬运那些尸体,有次无意间掉了下来,就发现了这山洞,与这条下山的路。”
宣瑛:“你发现了这条路,为什么没有逃走?”
祁丹椹抿着唇,道:“你以为以前龙虎山的山匪是现今这群废物吗?以前各个出口要塞都有人把守着,镇子上都有他们的人,被抓住就是个死……”
宣瑛以为祁丹椹的谨慎小心、善于观察,是后期培养的,至少在他还是九岁孩童时,不应该这般敏锐。
曾经龙虎山的匪寇,是官商的爪牙。
那些镇子上遍布他们的人,难保不是官商为他们提供的便利,或者是官商自己家的人参与其中。
但这些,作为九岁的孩童应该是不知道的。
祁丹椹不仅知道,还正确的避免自己找死。
他心里怀疑更甚——当年那些山匪的死绝对与这个人有关系。
在当时的龙虎山,能做到让关系牢不可破的山匪两败俱伤无一活口的人,怕只有那个九岁的孩童。
他们爬出石洞,借助着凸出的峭壁与藤蔓,废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爬到了涯谷。
涯谷底有一条急湍的河流,未曾结冰,河面都是蒸腾的雾气。
河床上被白雪覆盖的地方,到处可见凌乱的脚印,那些脚印大部分被雪覆盖住,可见这些人来这里寻找过多次,并且今天未曾来此寻找。
或许因为白雪覆盖住了大部分地方,并未见到当初抛尸腐烂后的白骨。
祁丹椹搀扶着宣瑛,顺着已有的脚印,往河床走去。
两人借着河面雾气掩盖,生了火,简单修整一番。
山上已经没什么能吃的了,但靠近峭壁的藤蔓间有不少麻雀,宣瑛虽然受了伤,但他功力还在,不一会儿,他就串了十几只麻雀回来。
祁丹椹用宣瑛的剑,把麻雀开膛破肚,拔了毛,放在火堆上烤。
不一会儿,就烤好了。
老实说,这麻雀的味道并不好,但两人早已饥肠辘辘,吃到嘴里并没有觉得难吃,就着溪流的水,两人一连吃了八|九只才停下。
等吃饱喝足,恢复些精神,宣瑛又跑到涯壁藤蔓旁,拿着他那把杀敌无数的剑,斩杀了二十几只麻雀:“下山后还不一定能找到吃的,所以多烤上一点带着。”
祁丹椹把麻雀拔了毛,串成麻雀串,放在火上烤熟烤透。
折腾完这些,天已经亮了。
两人迅速将火堆麻雀内脏等一系列的东西就地掩埋,压上石块,覆盖上白雪,这样就不会因为雪融化,麻雀内脏等被冲刷出来,让那些山匪察觉到他们的踪迹。
做完这一切,两人顺着河边没有被白雪覆盖的地方往山下走去。
越往山下乡镇聚集之地,灾民越多。
路上经常有人走着走着就倒了下来,荒野之上随处可见被啃噬的骸骨,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城镇根本不许灾民进城,官兵随意驱赶打杀灾民……
宣瑛与祁丹椹混在灾民之中,不敢暴露身份,进不了城找不到歇脚住的地方,两人只得搀扶着往镇子外走去
因灾民众多,他们不敢吃怀里烤熟的麻雀,饥肠辘辘朝着人少的地方走……
“求求给口吃的吧,孩子快死了……”一个瘦骨嶙峋白发苍苍的老者,只穿着满是补丁的单衣,怀抱着小小襁褓,步履蹒跚的朝着过往路人要吃的。
“滚你娘的。”瘦竹竿似的男人一脚踹在老人身上,将他踹倒在地。
他怀里的婴孩似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闭着眼睛张着嘴,一张皱巴巴泛青的皮贴在身上,像是早已死亡多时。
宣瑛见状,欲要上前,被祁丹椹拉住了,他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祁丹椹无疑是最好的政客,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他总是能在适当时机做最有利于自己的决策。
他冷漠、麻木、无情。
他不折手段,阴险算计。
他可以不带任何感情的看待任何事物。
这点,连他自己都很钦佩。
宣瑛怔楞站在原地,呆呆看着那老弱被欺凌。
现今他身受重伤,已是强弩之末,而祁丹椹本就是文弱书生,骨弱体虚,又大病一场,病走如抽丝。此刻面对这些穷途末路的灾民,两人怕是讨不来半点好。
这里靠近乡镇,他们不知附近是否有官府的人,亦或是山匪追到此地……
最理智的做法就是按兵不动。
可他虽出生在波云诡谲的皇室,从小见惯了尔虞我诈人性之恶,但他从那灰暗的宫殿里被人带了出来……
被天下最有才能贤德的老师们,教授圣贤之书。被知书达理母仪天下、以“贤”为封号的娘娘言传身教,又有以仁义礼智孝为立身之本、品行端正的兄长作为风向标,他的人生信条无论哪一条,都有着帮扶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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