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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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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落日余晖下美轮美奂的悲画扇传来一阵如泣如诉、悲鸣难抑的琴声。

那琴声,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一片伤心画不成的哀伤,是江月年年相望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物是人非,更是孤舟蓑笠翁、独酌无相亲的孤独悲怆。

听到琴声的人,均不由自主的潸然泪下。

苏彬涕泪横下,沾湿衣衫。

能听秋风一曲,他此生足矣。

秋风弹奏完,抱着琴,掀开薄如蝉翼的白色纱幔,走出内阁,对着苏彬行礼:“公子,奴今日弹奏一曲,感谢公子厚爱,望公子日后不要再来了。”

他顾盼流转,美眸长睫,修长身姿宛若山中幽灵,勾人摄魄,令人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

可在无数民间话本中,藏在美人皮

放在人身上也不例外。

祁丹椹的计划并未按照预期推进。

苏鸣仿佛预料到什么,并未灭程国公的口。

按照苏鸣多疑不会轻信于人的性格,他在听到祁丹椹意有所指的话后,必然会灭了程国公的口。

在他看来,确实只有死人不会供出他。

他的脑子绝对想不到灭口才是他真正露出马脚之时。

可本该灭口的人迟迟没有行动。

祁丹椹疑惑。

于是请来秋风帮忙。

秋风最开始也觉得苏鸣灭了程国公的口,那岂不是死无对证,又让苏鸣逍遥法外了。

祁丹椹同他解释一番,他听得糊里糊涂,想不通其中缘由。

但这不妨碍他为他打探消息。

苏鸣的嫡长孙苏彬是个酷爱附庸风雅之人。

他虽娶了夫人,有了四个妾室,但他照旧热爱秦楼楚馆里的莺莺燕燕,尤其是爱流连悲画扇。

他是秋风的忠实拥趸。

但凡秋风挂牌之日,他从不缺席。

每次都是买最靠近他的位置,近距离听他弹琴。

私下里更是递交无数名帖,请秋风为他弹琴。

不过多数时刻,秋风嫌他恶心,拒绝了。

但他又不能彻底得罪他,只能拒绝一千次,应允一次,仿佛前面挂块肉似的吊着他。

秋风看来,这个人迟早派上用场。

此刻,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之际。

要不说人就是犯贱呢?

当年他在苏国公府的时候,只是苏玉的一个小小书童。

耳濡目染跟着苏玉学了点琴,苏玉见他有天赋又勤奋,便将自己昔日初学琴时,用的古琴送给他。

让他想练的时候,可以练着玩,反正那琴放着也是落灰,不如发挥点余热。

他开心的收下。

每次苏玉去国子监时,他无事可干,就在庭院里学着苏玉弹琴。

有一日,他遇到这位苏鸣的嫡长孙,苏国公府的五少爷。

这位五少爷与苏玉是同年同月出生的,只不过他早出生几天。

同样的年龄,总有人会将他们拿来做比较。

苏国公苏泰有四个孙子,两个孙女,一个外孙。

他的孙辈们虽算不上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但也确实都是品学兼备的人才,其中以六公子与表少爷为最。

苏彬作为年纪大的哥哥,无论才能、样貌,他都是苏玉的陪衬。

可能连陪衬也算不上,只仅仅是个对照物。

曾有一度别人将苏玉比作西施,苏彬就是效颦的东施。

他嫉妒憎恶苏玉,连带着憎恶苏玉身边的书童。

那次,他刚好抓住机会,发泄压抑在心底的愤怒。

他嘲讽他一个下贱的书童,连卖身契都不是自己的,还学府邸少爷弹琴,真是母猪修仙想上天。

他骂他玷污了君子四艺,玷污了这章传世琴谱。

他以他的琴声脏了他的耳朵,打乱他读书为由,命人狠狠抽了他二十八个耳光。

他牙齿被打掉了八颗,满嘴鲜血,一整个月都不能吃任何东西,只能喝流食。

幸好当时年纪小,他恰逢换牙,后来牙齿又新长出来。

不仅如此,他以苏玉送琴给书童为由,污蔑苏玉利用少爷之权,逼迫书童与他茍|合。

他到处传播谣言,坏苏玉的名声。

可惜,苏玉的品性端正,性格温润良善,对谁都是谦卑有礼。

众人在瞻仰着明月的同时,他这个本该高高在上的明月亲吻着众人。

众人眼中,这个完美无缺圣洁的明月不会做这种事。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苏彬无法找苏玉的麻烦,他会私下里不断找秋风的麻烦。

还是苏玉有所察觉,警告了他,他才收敛。

转眼十三四年过去了。

昔日跪在他脚边哭喊求饶,他不屑一顾的下贱书童,成了现在他花百金、费尽心思,都无法打动邀约到的佳人。昔日脏污他耳朵的嘈杂声音,今日成了他千金酬一曲的天籁之音。

人呢,就是犯贱。

苏彬听到秋风让他不要来了,他顿时慌了,道:“怎么了?秋风公子,是在下哪儿唐突您了吗?为何不让在下来了?若在下听不到您的琴声,会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为了能单独听他一曲,他可是递了三个多月的名帖,耗费了不少钱财才换来的机会。

这种天籁之音,日后若是听不到了,对他而言,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秋风向他投去一瞥,眸中万种风情,似有难言之隐。

半晌,他似乎克服了心里不忍道:“沈二公子说韩国公卷入了东宫案卷,只要程国公说点什么,苏家就完了,他让在下不要接公子的名帖,免得沾染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他眼含泪光,期期艾艾:“在下卖身为奴,已经是不幸,在这样的世道,谁不想好好活下去呢?所以,还请公子不要为难奴,就当奴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沈二公子是沈雁行的堂哥。

他是京都士族中有名的名士,平时爱听听琴瑟之音,因为秋风会许多名曲残章,琴艺非常高超,他将秋风当成座上宾礼待。

此刻秋风用他做掩护套话,再合适不过。

沈家与长远侯府都偏向正统的太子,沈雁行是宣瑛的伴读。

所以,某一方面来说,他们是天生对立的,可以用他激起苏彬的不满。

且沈雁行一直在宣瑛身边,从头至尾参与了这件事,沈二公子听到些什么风声便不足为奇。

因此,秋风所言才有可信度。

他话未说完,苏彬厉声道:“他放屁。”

见秋风怔楞看着他,眼里泪光未散,为一双美眸蒙上一层水雾,多了朦胧美感,如同烟雨朦胧下的江南。

他顿时偃旗息鼓,柔声细语讨好,仿佛他的声音是烈日,秋风是薄冰,他怕晒化了他。

道:“吓着你了吧?你别听他的,他放屁。前日六殿下派人来我们府邸,还让我祖父不要轻举妄动,说什么不会轻举妄动就不会有事,这件事就不会跟我们有关系,六殿下说的话能是假的吗……”

秋风惊诧:“是吗?”

原来环节出在这里。

六皇子怕韩国公灭程国公的口,让韩国公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提前打好了招呼。

韩国公以魏家马首是瞻,就算他心有戚戚,他也不敢不听六皇子的话。

苏彬道:“是啊,六皇子说得话,能有问题吗?我亲耳听到肃王府的幕僚与祖父说的。你别听沈二瞎说,他就是不想让你接我的名帖,好去接他的……”

秋风担忧看着苏彬:“可奴听说,六皇子杀人不眨眼,他从不把谁的命当命。听说海大学士就是他逼死的呢……”

悲画扇是销金库,是温柔乡,更是朝堂第一手消息的来源地。

这里面的人知道些什么根本不足为奇。

更何况是秋风这样千金难求一曲的四大公子……

所以苏彬并未怀疑秋风从何得知六皇子秉性,便道:“不可议论朝堂之事。”

秋风佯装委屈不满:“奴这不是担忧公子吗?公子是奴的知音,奴不希望公子出事。既然公子如此忌讳,那奴就不说了,公子,请走吧。”

苏彬见秋风为他委屈担忧,他欣喜万分,就仿佛他膜拜的神眼中有他一样。

继而他赶他走,他又舍不得,道:“不是怪你……”

最后,他妥协道:“你说吧,我听着,待会儿再为我弹一曲吧,你的帖子真难递,三个月才轮到我,今日我要多听几曲。”

秋风虽不了解朝堂,但表少爷要让韩国公杀程国公,现在六皇子阻止了这件事。

他只需要让苏家有人不信六皇子就行了。

只要有人动摇,那么他必定要去说动苏鸣。

眼前这个人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缓缓道:“奴在悲画扇这么多年,听了很多朝中秘辛,因为你是我的知音,我才告诉你的。”

他将苏彬哄开心了,道:“你觉得六皇子可信吗?他在乎过谁吗?他连自己的亲舅舅都不在乎,他玩烽火戏诸侯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苏家不能全信他,这桩事若真与韩国公府扯上关系,到了最后东窗事发,你觉得六皇子会保你们吗?”

这话说得苏彬一愣。

他没想到秋风这么敏锐。

六皇子不仅不会保他们,可能直接送他们去死。

他祖父早就觉得灭口程国公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死人才不会说出秘密。

现在是六皇子让他们别动,坐以待毙。

鬼知道这是不是六皇子在玩他们呢?

他亲舅舅的仇、与满士族的怒,都能被他拿来耍着玩……

这人没什么同理心,又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鬼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

将来万一程国公交代点什么,他祖父污蔑太子,形同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时,他们彻底沦为弃子,六皇子会毫不犹豫杀了他们。

所以他们苏家必须想个万全之法。

他连忙跑出去道:“多谢公子提点,在下今日先回府,改日一定好好给公子赔礼告罪。”

秋风看着轻风卷起的帘幔。

心道,但愿赔礼告罪的那一天不会太远。

不过他都等了十三四年。

何妨再多等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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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当日就将所有的消息传递给祁丹椹。

祁丹椹没想到秋风竟然知道分裂六皇子与苏家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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