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雁门关的静默（1/2）

雁门关，这座刚刚从战火中解放的雄关，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捷后，并没有立刻喧嚣起来。反而，在征北大将军秦朗的严格军令下，迅速恢复了肃穆与寂静。捷报传回京城，引得朝野沸腾，弘平帝龙颜大悦，赏赐无数，但身在战场的秦朗，却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他深知，漠北部落并非等闲之辈，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并不能彻底解决困扰大晋数百年的北方边患。

夕阳将血色的光辉洒向雁门关城墙，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和血腥味。城外，漠北部落将士的尸体已经被掩埋，但大战的痕迹仍然触目惊心。秦朗身披玄甲，立于城楼之上，眺望着广袤的草原，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看到更远的未来。

在他的身后，洪震南和铁开碑两位将军，以及青云道长，都静默地站立着，等待着秦朗的指示。他们知道，秦朗此刻的心情，远没有京城那般狂喜。

“此战，虽胜，却非大胜。”秦朗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忧虑。

洪震南有些不解，上前一步拱手道：“侯爷，此番我军斩杀漠北部落近十万兵力，重创大萨满塔格拉，巴图蒙克狼狈败逃，已是多年未有之大捷，为何侯爷还如此忧虑？”

秦朗转过身，看向他们，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此战，我们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漠北部落轻敌冒进，萨满巫术被青云道长克制，加上我军火器之利和将士悍不畏死的决心。但巴图蒙克并非蠢材，他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漠北部落，其根基在草原，骑兵乃其立国之本。他们善于游牧，逐水草而居，来去如风。我军虽火器犀利，但若漠北部落放弃正面硬攻，转而化整为零，以游击袭扰为主，我军的优势将大打折扣。”

铁开碑眉头紧锁，他虽然勇猛，但也明白秦朗所言非虚。漠北部落一旦不愿与大晋大军正面交锋，而是在广阔的草原上打游击战，那将是一件极其头疼的事情。

“侯爷的意思是，漠北部落会避开我军主力，转而骚扰边境，切断补给，甚至深入我大晋腹地？”青云道长在一旁问道，他看出了秦朗的深层担忧。

秦朗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漠北部落此番大败，必然会让他们痛定思痛，改变策略。他们不会再傻到倾巢而出，与我军在雁门关下决战。他们会像真正的饿狼一样，从四面八方，一点点地蚕食我大晋的血肉。”

在接下来的几日，秦朗没有急于向京城请示下一步的行动，而是将自己关在雁门关的帅帐内，废寝忘食地研读地图，思考着漠北部落可能的反击策略，以及大晋应对之策。他召集了所有参谋和有经验的将领，共同探讨。

他首先分析了漠北部落的优势：骑兵机动性强，适合长途奔袭，快速撤退，难以捕捉；熟悉草原地形，便于隐藏和设伏；“以战养战”的传统，可以通过劫掠补充物资，减轻自身补给压力；部落众多，潜力巨大，虽然此次损失惨重，但短时间内仍能征集大量兵力；萨满巫术的诡异，即使塔格拉重伤，也难保不会有新的巫术手段出现。

接着，他审视了大晋的劣势：补给线漫长：军队深入草原，补给将是巨大的难题；骑兵数量劣势，大晋以步兵为主，缺乏大规模骑兵部队进行追击和分割包围；不熟悉草原作战，在广阔的草原上，大晋军队容易迷失，陷入漠北部落的伏击；火器受限，震天雷和连弩在小型游击战中难以发挥最大威力；民心易动，边境百姓一旦遭受大规模骚扰，民心会受到巨大冲击。

经过深思熟虑，秦朗在地图上勾勒出几条可能的应对之策，并在与众将的讨论中不断完善：

加固防线，修筑烽火台：强化雁门关及周边隘口的防御，并沿着边境线，每隔一段距离修筑新的烽火台和小型哨所，形成严密的预警网络，以应对漠北部落的小股渗透。

组建“草原猎骑”：挑选大晋军中最精锐的骑兵和擅长骑射的将士，并从漠北部落中收降的“向导”中挑选熟悉草原的向导，组建一支精干的“草原猎骑”部队。这支部队不追求数量，而注重质量，配备最好的战马和装备，专门用于在草原上追击和围剿漠北部落的游击部队。

发展“火器营”与“连弩营”的多元化战法：针对漠北部落可能采取的游击战，秦朗开始思考如何让火器部队在小规模冲突中发挥作用。他命令工匠们研究更轻便、更灵活的“手雷”和“便携式连弩”，同时训练火器兵如何在快速移动中进行射击和投掷。

“坚壁清野”与“以逸待劳”：在漠北部落可能袭扰的区域，提前动员百姓转移，将重要物资集中到安全地带，避免被劫掠。同时，在漠北部落可能经过的粮道和水源地设下埋伏，等待他们疲惫不堪时再发起突袭。

反向渗透，情报先行：秦朗深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他计划派遣精锐斥候，甚至乔装打扮的“密探”，深入草原，侦察漠北部落的动向，探听他们的集结地点、物资储备和兵力部署，为大晋的下一步行动提供准确情报。

加强对萨满巫术的研究与反制：秦朗与青云道长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流。他希望青云道长能利用道家阵法和符咒，在军中建立起更强大的防御体系，以应对漠北部落可能出现的新的巫术手段，甚至主动出击，追踪并清除那些在大晋境内散布疫病和诅咒的萨满巫毒师。

日暮时分，一队快骑带着皇室的金龙旗帜，疾驰入雁门关。为首的内侍总管，手捧明黄圣旨，在万众瞩目下，直奔征北大将军帅帐。

秦朗身着戎装，立于帐前，平静地接过圣旨。当内侍总管宣读完毕，洪亮的声音在关塞中回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征北大将军秦朗，智勇双全，神机妙算，于雁门关力挽狂澜，破漠北部落铁骑，斩敌十万，扬我大晋国威，实乃社稷之柱石，朕之股肱也。特晋封尔为镇国公，赐食邑万户。钦此！”

随着“钦此”之声落下，整个雁门关内外一片沸腾。将士们高呼“秦公爷威武！”“大晋万岁！”，声震云霄。镇国公，这是大晋立国以来，除皇室宗亲外，极少数拥有赫赫战功或对社稷有不世之功的臣子才能获得的最高殊荣这不仅是对秦朗军事才能的肯定，更是弘平帝对其无限信任与倚重的象征。

洪震南、铁开碑两位将军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上前恭贺：“恭喜公爷，贺喜公爷！此乃我大晋之幸，将士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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