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小姐（29）（1/2）
她是大小姐（29）
没人在说话。
车载音乐也没有在放歌曲。
本来，有一个人喜欢放一点欧美R＆B和南亚国家舞曲开车的。
但他几乎没放过，因为她一上车就睡着了。
现在也寂静得仿佛死了一个。
两个人默契得一句话没说，一片沉寂，直到一个电话打破了平静。
前排飘出来声音，声音平稳和气：“……怎么了？”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巴桑依旧保持心平气和：“我现在在高原上，麻烦您亲自找他成么？”
电线还说了一句。
“我说了，现在没法儿给您过去，”他说的是敬语，但内容除了客气什么都没有。“我在青藏高原上，改天再找我成吗？”
车内听了下来，再听电线那头的回复。
巴桑语气收了收，“好，不麻烦，只是得等到晚上了。”
“我现在在高原上信号不好。”等待对方挂断。
下一秒，手机就被扔到了旁边座位上。
后排这才说了第一句话：“谁打来的？”
巴桑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拾起给她：“你看。”
苏瑶看见了：付博。
“他想让我修复和江飞逸的关系，”他缓了一口气说，“之前我找他那么多次，他爱答不理，现在和人合伙开游戏公司被骗了，才来找我。”
她盯了一会儿：“……他为什么不找你借钱？”
是不是你没钱了。
巴桑呼吸一阵：“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苏瑶，江飞逸家里很有权。”
“他想让江家把钱要回来，”他直接挑明，“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之前我叫他他理都不理，现在他来了一句，‘我真的很想你们’。”
苏瑶沉默一会儿：“你为什么不能帮他呢？”
巴桑摇头：“帮不了一点，人各有命，被骗了就认了吧。”
她抿着淡粉的唇一句话也不说。
“不是我心狠，”他说，解释着背后的一切。“我也想帮，拿出点态度啊，他一副‘有福不同享有难必须同当’的态度，连装都不肯装，摆明就是利用我。”
巴桑：“既然如此，我们也别交朋友了。”
她只是试探地盯着他。
这人柔了柔声音，更需要辩解了：“瑶瑶，我们肯定不止这一件事情绝交的。是很多事情一起组成的，导致我对他很失望。”
苏瑶：“比如呢？”
“他家庭条件不太好，”巴桑说，“我就想着帮帮他，但他总把我的付出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东西，凭什么？我又不是他的仆人。”
世界上没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的。
手机又丢回了副驾驶的皮座上，车内的冷空气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开车了。
苏瑶怔了怔：“到底是什么事情？”
“细枝末节的事情，”他吸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塌了一下。“我不会刻意去记事，但我记得自己总不高兴，这么多年朋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抿着唇，小心问：“你不借钱，他没钱吃饭怎么办？”
听闻巴桑轻快地笑了几声。
他擡手，颇为好笑：“他搞技术的，怎么会吃不上饭？”
苏瑶只是不说话。
巴桑一瞬懂了意思，粗粝的手掌怜惜拂过皮座：“当然了，你是不一样的。”
“我吃不上饭？”她反问。
“不是，”前排整个人缩进了车中间的小缝隙里，极其诚恳地说道。“我只是说、说，我对你容忍度很高，要是你我能给很多次机会。”
苏瑶嗤笑一声。
这话她听男人说得多了，说那么好听，其实不就是没操.够。
巴桑连忙道：“是真的。”
苏瑶冷着眉，真的假的有那么重要吗？
被卡在缝隙的男人也不说了，叹息一声，只是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她。
她没话说了：“……你看什么看啊？把烟给我拿过来。”
他艰难地缩出去拿烟。
苏瑶一肚子气，本来她研三抽得烟好不容易在半年前戒了，专门用来去病房守孝的。这个人让她所有的坚持全部功亏一篑了。
中间小心翼翼地递了过来。
她一把抢走，流利地塞嘴里抽了起来，秀眉一挑：“开车先。”
开了许久，从一片黄色的草变成了绿色的草。
川西高原也是高原。
大得很，而且看起来交通也不太便利。
苏瑶在后排坐了许久，才决心开口：“巴桑多吉，你欠了多少钱？”
前排忙于开车。
他啊了一声，半响才道：“没有欠啊。”
她冷笑：“……你最好老实点。”做生意就没有不欠钱的。
小生意欠小钱，大生意欠大钱。
“苏瑶，”巴桑转过头，“你别咒我行不行，我暂时还没欠亏呢。”车子吊着的一系列挂坠，因他的扭头而整个一颤。
她尖叫一声，他忙踩刹车：“你过来说。”
旁边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苏瑶看了一眼，赶忙小跑过去溜到前排的副驾驶。
他嘲笑：“这都怕？”
但一开了车门，她又恢复了一副心高气傲的模样。掠起底下的手机，也不用说密码就是点进去一顿狂看，看了许久，终于举起手给他：“银行密码。”
巴桑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接过去。
她拿过去看了好久，才问：“你银行的贷款给我看一下。”
他眉一挑但没说什么。
这本来就是一个资本家的女儿，能知道他们这些人缺现金怎么办。民间贷款、亲属借钱这些都太低级了，高级的是直接拉个项目找银行批贷款。
苏瑶看完了，钱不多，只贷了五千万。
“我可以给你填上，”她说，“如果你其他的欠款也不多的话。”
巴桑瞥眼，“但有代价吧？”
他从烟盒抽出来了一根烟，点燃，瞥见她略微点头的神态，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苏瑶：“和你的分手费。”
刚燃起来的烟头被掐灭：“那我不会收。”
“放长线钓大鱼，是吧？”她转头，语气讥讽。“你应该清楚，我和你交往是你的运气……”语气一滞，似乎想起来了期年前的是非恩怨还未了。
巴桑挑起一边眉：“所以呢？”
苏瑶：“反正我不会去爬冈仁波齐，给你点钱，桥归桥路归路。”
“别做梦了，”他说，“那必不可能，我的未婚妻。”
她听闻更恨了：“都是你蒙骗我！如果你一开始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根本不会说这些话，都是你骗我！”
巴桑：“我也没骗你啊，我们以前确实是朋友。”
“你隐瞒真相就不叫骗了吗？”苏瑶侧头，“我告诉你那也叫骗，那也叫骗！”
他只是一笑，手肘放松地靠在车窗边：“瑶瑶，我确实有几点没说。”
“但床是你自己爬的，衣服是你自己脱的，我和你说了好几遍离我远一点。”
“是我远了你就生气，”那张熟悉的脸一点点靠近，语气中的讥讽一点点泄露。“是你离不开我，是你自己说要和我结婚……”
啪的一声，巴桑的俊脸上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苏瑶大吼：“我没说过！”
彼时已经是天黑了，这一头又暗，只见男人一双眸色幽不见底。
她倔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因为就是他，他的不公平对待才导致内心不服输跑了出来。
搞得一个人好似内心有两个灵魂在争抢。
苏瑶一句话也不说。
车内安静了分秒，男人眼睛月牙似地笑了起来。
巴桑举起她的手靠到没被打的另一边脸上，语气温柔：“来，往这打。”
苏瑶不打了。
他原本是轻轻念了一句，后来语气加重了一些，这一句‘往这打’直接激怒了她剩余的理智，再次啪的一声，那边本来完好无损的脸也多了五个指印。
巴桑没有一丝恼怒，反倒是笑着抚上脸：“……真乖。”
苏瑶受不了：“你有病吧？”
他没作声，但这一副温煦的样子，眷恋地摸着脸被打过的指痕。她更是觉得变.态，啐了一口，手就要扬上来了，谁知这人看见了也不躲。
巴桑的脸上又多了一个指印，她怔了会儿，他只是说：“别离开我。”
苏瑶一时僵在空中没反应。
“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他声音哽了一下，“但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待久一点？到交画的时候再回去？就几周好不好。”
这话说得可怜，但她没办法：“我不可能不回去的。”
苏瑶不喜欢他捏着自己的弱点走。
他知道自己容易情绪上头，一上头做事就感情用事。
那现在不会给这个机会。
巴桑还在哀求：“还有三周啊，你就每天抽出十分钟和我说说话就行？”
“买票。”她语气更斩钉截铁了。
他没办法，只得掏出兜里的手机。不用问目的地去哪儿，因为都需要去往成都。手指只是停了页面一会儿，“买的是大巴票。”
苏瑶：“为什么啊？”不就是态度不好些居然让她坐大巴？
巴桑叹息：“你自己看嘛。”
她便直接接过手机开始看。
高铁票，无，火车票，无，只有一张跳出来的大巴票。
还是明天早上六点半开始运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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