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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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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且说昨日春芬被烟年识破,先是慌乱无措,随即如释重负。

对于老实人来说,骗人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尤其是骗烟年这种可怜的孤女,那心理负担沉得几乎压垮春芬。

好不容易盼到了下岗之日,春芬险些喜极而泣。

谁知刚隔了一日,还未来得及完成心灵复健,又被叶叙川的僚属们抓走上工。

为首的僚属对春芬说,烟年撞坏了脑袋,失去了十岁后的记忆,现正吵着要姐姐。

春芬的反应竟然与叶叙川一模一样:“她是装的吧。”

“不像。”僚属摇了摇头:“装失心疯对她有什么好处?况且她这些日子遭了那么多打击,换个正常人早就疯魔了,她能挨到现在才只是失个记忆,已是难得。”

旁的不说,常年干细作的女人,这心理素质当真不容小觑。

春芬默了一默,问道:“那烟年娘子她如今的身份……”

僚属叹了口气:“来此处便是为了告知你,大人已自作主张卜好良辰吉时,伪造了庚帖婚书,定下了与她的婚期。”

“她现在忘掉了十岁后的一切,不知道她已经没有家,没有故国了。”

“但也无妨,大人手腕了得,自有法子为她寻来亲眷好友。”

“记住,今后你就是杜芳年,即使躺到了坟冢中,墓碑上刻的名字也依旧是杜芳年,回头见了夫人,莫要漏了陷。”

春芬嘴唇哆嗦:“怕不是疯了,这……怎么可能天长地久地瞒过去呢?”

“怎么不成?”那僚属兄弟反问道:“从前她心明如镜,什么都看得明白,可现下呢?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但你不妨想想,你若是她的话,是想要虚幻的美满,还是清醒的苦悲?”

春芬答不上话来。

她本能地排斥撒谎,可是细细想来,什么是假的,什么又是真的,这重要吗?

烟年做了多年细作,说了不计其数的谎话,她会不会也在某几个瞬间感到恍惚,恍惚于真实与虚幻间的界限如此模糊,像一条娓娓流动的长河,而她是河上不系的小舟,游走于两端,无法靠岸。

“好,我明白了。”她终究咽下种种顾虑,点头道:“我接下这个活儿……是不是当给我加些工钱。”

僚属嘿嘿一笑:“傻妹子,格局未免太小了些,你可是夫人的阿姐,怎会缺钱花呢?”

次日,叶叙川领着春芬见了烟年。

不过说了两三句,烟年便笑逐颜开,如乳燕一般扑到她怀里,紧紧束着她的腰,嘻嘻笑道:“阿姐,你瞧,我这个夫婿是不是挑得极好?”

叶叙川站在烟年身后,斯斯文文地向春芬点头,附带和煦的微笑:“姑姐。”

春芬只觉这声姑姐极为折寿。

她连忙道:“哎,年年长大了,挑的夫婿又俊俏又阔气,阿姐当真为你高兴。”

“是啊,”烟年得意地一扬头,从匣子里取出几件金首饰,递予春芬:“阿姐,这个给你戴,你缺不缺钱财?我这儿还有许多。”

她强调道:“都是我赚的。”

春芬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她赚的?叶大人可真是……

叶叙川柔声笑道:“年年最聪明能干,在卞河之畔开了十多家铺子,个个生意红火,我能得年年为妻,何其幸运。”

春芬:……

不必说也知道,这十几家铺子定全是叶叙川的产业,被他连夜转去了烟年名下。

烟年本人穷鬼一个,虽能赚钱,但从不攒钱,有点银子随手就给了亲眷与僚属,在经济上向来捉襟见肘。

春芬收下烟年赠的金首饰,心酸难言。

十岁的烟年还是个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辨不出好东西,只认亮闪闪的金子,但她会把妆匣里所有冒金光的东西一股脑儿塞给旁人,毫无保留。

天道何其不公,让薄凉之辈亲眷满堂,赤诚之人孤苦伶仃。

如此看来,叶叙川哄骗她,说不定也是件好事,至少能给她完满的一生。

望着金灿灿的首饰,她握紧了烟年的手,强笑道:“阿姐什么都不缺,只盼着年年顺顺利利,平安康健,别的都不想要。”

烟年点了点头,猫眼清亮,弯如新月。

是夜风清月朗,星野低垂,烟年如小猫一般窝在叶叙川怀中,一边翻看账本,一边打着瞌睡。

春芬替她编出两条长长的发辫,以翡翠小发梳固定于脑后,发端缀了手指大的南海明珠,富贵之中又散发浓浓的乡土气,但这两种气质揉杂在她一个人身上,意外地并不冲突。

她看不懂账本,所以越瞧越困,最后索性朦朦地睡去了。

睡着了的烟年眉目安然,睫毛纤长,根根分明,鼻头微皱,喷出浅浅的,温热的呼吸,在他衣袖上留下一团小小的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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