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角度（1/2）

【82】角度

小丑的游行队伍吹奏起欢快的乐声，上下抛飞的杂耍球和小魔术在周围人群的情绪上又添了一把火。在簇拥下，游行队伍围绕全场走了一圈，向马戏团靠近。

巨大的滚轴“卡拉拉”被拉动，齿轮转动声清晰传来，混杂在乐声中，马戏团的大门缓缓裂开了一个口子向两边展开。

游行队伍一股脑地冲了进去，宛若扑入陷阱渔网中的鱼群，浑浊的眼中仅有嘴前的鱼饵，未曾想过渔网会收束口子，一网打尽。

当游行队伍中最后一个游客欢呼着迈入马戏团的大门，缀在最后的两个小丑对视了一眼，红红的香肠嘴弯出惊悚的弧度。

戴着小礼帽的小丑比了个滑稽的噤声手势，踮着脚尖拉动滚轴。滚轴一圈一圈转，马戏团的大门在乐声中“咯吱”着闭合。

宛若一张血盆大口合上了，将美味尽数吞噬。

江昭白扯了扯龚斐的衣袖，朝着马戏团的大门指了指。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直接把门关上了。

龚斐望着那边的人潮喧沸与灯光闪耀，嘴角微勾的弧度挂满了嘲讽。

他说：“养肥的猪跳着舞被屠刀带进了屠宰场。”

“猪，屠刀？”江昭白咀嚼着这两个字眼，惊讶闪过眼眸，他僵住满是不可置信。“难道！”

江昭白惊骇不已，扯住龚斐想要得到求证。

“宝贝真聪明。”龚斐的夸奖回答了一切，“那些人里有一大部分都是玩家，他们因为某种原因滞留在这里，占用了副本的名额。”

“所以，不是只有你们几个进来这个副本。而是另外几十上百个玩家作为消耗品还没从这里出去。”

龚斐得承认，这里的主人真是个恶劣的家伙，还挺聪明，卡了一个很精妙的bug，并不算违规。

江昭白听着马戏团中吵闹的捧场声，以及其中无法压下的尖叫，没有具体的画面却也能从那般狂乱的气氛中猜出一二。受害者变成助纣为虐的加害者帮凶，最初作为玩家的梦想与目标尽数抛却在洪流中，随着众人的脚步成为麻木可欺的消耗品。

“要是出现意外他们死了，重新开始轮回，那关于这里的记忆……”

“重新开始自然便不会有关于这里的记忆。那就相当于重新读档，除了灵魂有所增长的部分，其他的都会抹去。”龚斐对此非常笃定。虽说，他的朝翡集团副本已经是昨日黄花，但在那有限的开本时间里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来二刷三刷的玩家。上一次犯的错依旧还是会犯，该吃的亏还是会吃，只有同一场的玩家不一样，带来的机遇有所改变。

当然，也有那种幸运儿。即便重头开始，同一时刻同一场景，心念电转间拐了个弯，一切也便不同了。只是这种在同样的思维行动模式下做出不同选择的人，终究是少数。

“那如果他们再次来到这里……”江昭白不敢想象，重复的悲剧不断在一个灵魂身上重现，会是如何的残忍。

“不在重复中爆发，就在重复中死亡。”

龚斐对此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能在这样的重复中消磨到灵魂泯灭，那是在这里被薅了多少回羊毛啊，得是什么样的衰运才能遇到这种事？这样被衰神眷顾的人，即便走出了这里也会遇到其他障碍。

这么多次轮回依旧未曾爆发……那便只是一个消耗品。

“爆发？”

江昭白想说不是每一次都是重来吗？这样又何谈爆发？

龚斐提醒他：“那些小丑没有对底下的人群动过手吧。”

“之前小丑有杀……”江昭白回忆起先前，记忆中人群都是配角，除了在外寻找龚斐那段时间，他不曾将太多的注意力逗留在他们身上。这会儿回忆起来，处处都充满了不确定。

“在游乐项目里，有人死掉。”他竖起一根食指。

“人和人发生冲突，挤压摔倒踩踏事件。”食指牵连起中指。

“小丑的攻击被躲过，击中后面的人……”他不确定被击中的那个人是否死去，回忆起零星的细节也只有眼角一瞥而过的鲜血迸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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